丁萱握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奇怪地看着他,他目光深邃:“他当年不是……你的仇人?”
“这件事很复杂。”丁萱顿了顿,“我是自愿的。”
宁正皓的眸子更深邃了一分,正好敲门声响起,宁正皓道:“进来。”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朝宁正皓敬了个军礼,将装着莲衣碧水镯恭恭敬敬地奉上。
丁萱奇道:“你拍下了这只镯子?”
“你铭刻的必然是最好的。”宁正皓笑道,“我怎么能错过?”
“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想要我送你就是了,何必破费?”
“不,在我心中,你的铭刻是无价之宝。”宁正皓叹道,“当年要不是你替我铭刻残月弓,就没有我的今天。对我来说,它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丁萱垂下头,听到他的话,她仍然会心跳加快,难道她对他还心存旖念?
不,不可以。她已经有薛贺磊了,宁正皓也早已经结婚,绝对不能有这个念头。
“你身为华夏元帅,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她岔开话题,那中年男人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宁正皓笑道:“龙鲤拍卖行在首都基地赫赫有名,这里经常会拍卖一些好东西,平日里都是我的属下来,今日我不过一时兴起,说起来还真是缘分。”
丁萱没再追问她为何知道12号包厢的客人就是手镯的卖家,他是首都基地的元帅,有什么是他的情报部门查不到的?
喝下最后一盏香茗,丁萱站起身:“我该告辞了。”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萱萱,不多聊一会儿吗?”宁正皓温和地出言挽留,那声‘萱萱’令她心口一颤。她回过头来浅笑道:“不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等等。”宁正皓拍了拍手。女侍应捧着那卷蛛丝进来,“你难得来首都一趟。这个就算我送你的礼物吧,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请收下。”
丁萱迟疑了一下,接过蛛丝:“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她离开,宁正皓脸色一沉:“来人。”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暗的角落,他沉声道:“山城基地司令薛贺磊已经到了首都。给我找出来,严密监视。我要知道他在首都的一举一动。”
“是。”那人影的声音沙哑得刺耳,“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监视薛家的情报人员却没有任何反馈。是否需要向情报局长问责?”
“这种情报人员要来何用?”宁正皓冷冷道。
“是。”人影道,“属下会向情报局问责,负责此事的人员会严肃处理。”说罢,往后一退,消失无踪。
宁正皓喝下杯中残留的最后一口香茗。原本以为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对她早已忘却,可他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浓烈的感情如同喷发的火山。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当年和她一起并肩战斗的那些画面竟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如同镌刻在了脑海中。
他曾以为她只是过客,却没想到她竟然常驻在他的心中,连想割舍都割舍不掉。
可她却成了薛贺磊的女人!他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瓷盏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他好后悔,如果当年他强行将她带到首都基地,或许今天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抬起眼睑,目光森冷,薛家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拔掉,丁萱,他也一定要夺回来!
出了包厢,他立刻拿出从山城基地带来的通讯仪,给薛贺磊发了一条讯息:宁正皓认出了我,小心。
如今这么敏感的时期,她是薛贺磊的女友,既然她在首都基地,薛贺磊必然也在,这是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宁正皓那么足智多谋,不可能想不到。
唉,真是复杂。
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她才说自己玩不了政治,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让她天天烦这个,寿命都要减少个两三年。
回到12号包房,妮娜已经等候多时。她笑容满面,连说话的声音都粘腻了不少:“丁女士,恭喜您,您的莲衣碧水镯卖了个好价钱。钱已经打入了这张钻石卡,这是人民银行所发行的通用卡,每个基地的银行都通用,您若想查询余额也不需要机器,只需要将精神力沉入其中即可。”
丁萱接过那张看起来像透明薄膜的卡片,出乎意料地坚硬,她将精神力送进去,果然看到一串六位数字。
“您所购买药水的款项已从中扣除。”妮娜解释。
“很好。”丁萱将钻石卡随手放进兜里,正准备离开,妮娜又道:“如果您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以后若有什么宝物,也请交给我们拍卖,手续费我们会给您打八折。”
“会的。”丁萱已没有心情应付她,开口告辞,妮娜热情地亲自将她送出去,她随手拿出一把青玉币递给12号,龙鲤拍卖行的工资虽然高,但也不过三十枚青玉币,这一把便能抵得上他一个多月工资,他自然喜笑颜开,心中感激不已。
走出龙鲤拍卖行,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天空那一轮太阳还明晃晃的。自从末世来临,首都地区白日更长,黑夜更短,不到八九点是不会天黑的。
丁萱在商场里闲逛,同时将精神力外放出去,查探身后有没有跟着一条尾巴,令她奇怪的是,竟然无人跟踪。
通讯仪响了起来,她躲进厕所,确定无人窃听之后打开了通讯仪,是薛贺磊打开的,他的声音略有些焦急。
“萱萱,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