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绰撇了撇嘴巴,怎么感觉爹现在就快哭出来了?
一餐饭吃的沉闷至极,君骞将君绰一把抱起来夹在咯吱窝里,扔到了西面父子两个住的屋子里。折返回来后,却发现沈苾芃在东厢收拾东西,他身子晃了晃几乎站不稳了些。
“素锦派来的船就停在海边,一应用品准备的齐全……换洗的衣衫带了两套,银子同那些补品放在一处……”
“知道了,”沈苾芃打断了他的啰嗦。只拿了一个干净的蓝色布包,转过身便要向院门走去。
君骞高大的身躯瞬间佝偻了许多,长年搬运货物,原本那双修长的手已经变得粗粝不堪。他的指尖动了动。却眼睁睁看着沈苾芃的身影擦肩而过。他恨不得咬舌自尽,其实他早已经想明白了,娘亲不是芃儿所杀,可是当年那句狠话跑出来却怎么也收不回去。或许是自己太累了,累到再也追赶比不上那个心爱女人的步伐,他追不动了。
可是为何还是心头如刀剜一样痛,痛的无法呼吸。
日落黄昏,君骞脚下的酒坛子散落着,君绰看着爹坐在娘的屋子里,痛哭流涕。叹了口气,稚嫩的小手抚上了君骞抽搐的脊背。
“爹!瞧瞧你!不就是个女人嘛!这么的没出息!!”
君骞一愣,挂着泪痕的凤眸对上了那双一模一样的小型凤眸,心头更是大恸。一把抱住儿子:“你娘不要我们了,你娘定是找那个姓欧阳的去了!”
君绰眸子一暗。每一次娘和爹闹别扭,总会听闻爹喝醉了说起这个叫欧阳云阔的家伙。他暗自发誓待他长大后定要去寻那欧阳云阔的晦气,给爹报仇。看把爹给气成个什么样子了?
“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了!”君绰抬手拭去了爹凤眸上挂着的泪水,“含香院的雪雁姐姐对爹甚是有好感,赶明儿孩儿替爹去一趟含香院将雪雁姐姐赎回来做孩儿的娘亲。哼!不信气不死那个薄情凉性的女人!”
君骞捂着唇哭得更是痛楚了几分,几乎肝肠寸断,暗道儿子啊!爹再不济也不至于靠儿子去含香院这样丢脸吧?
“谁要去含香院替雪雁姑娘赎身?”一道清丽的女子声音陡然传来。
相拥而泣的父子两只觉得脊梁骨狠狠凉了上来。顿时麻木木的呆住了。
“君绰,我是不是几天没打,你便也长进了不少?”
君绰缓缓转过头,对上了沈苾芃那双满含着怒意的脸:“娘!”
沈苾芃轻轻晃动着鸡毛掸子:“绰儿,你是自己脱裤子还是为娘帮你脱?”
“娘!隔壁家的张三哥今天一起邀请我去夫子那里温习功课,今天学的《诗三百》。娘……我先走了……”
君绰每每练习武功的时候总是怕苦怕累还嫌弃爹逼他太狠,但是一想到次次都能从娘亲的棍棒下很灵活的溜走,这些也就作罢了。在君绰小小的概念中,练武便是为了对付娘亲。
“站住!!!今儿非把你……”沈苾芃气的身子发抖,却不想被君骞一把搂进怀中。
“芃儿。芃儿,我们不要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芃儿!求求你原谅我说了那样的话,我错了好不好?”
沈苾芃咬着唇缓缓转过身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生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没有彼此就没有了呼吸,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沈苾芃看着君骞那张悲苦苍老的脸叹了口气:“你说了什么,我却不曾记得了,只是今天看到你脊背上受了伤。似乎走路都不是很灵动,我去镇上的医官给你买了点儿膏药。”
君骞眼眸中似乎被什么点燃了一样,登时冒出了五颜六色的花火,绚烂之极。却因为看到的听到的太过令人震惊太过美丽而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箍着沈苾芃的手臂显然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芃儿……”他的声音嘶哑却像是干涸了万年的沙漠。
沈苾芃挣脱开他的手臂,拿着买回来的膏药:“把衣衫掀起来,我给你贴上。“
君骞顺从的坐了下来,褪下了衣衫,触目惊心的疤痕依然存在着,见证了那些共同经历过的生死离别。
沈苾芃眼角微微渗出了泪意,冰凉手指触及了君骞的肌肤,令他狠狠颤抖了一下。
“君骞,我都不记得我们过去发生了些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好欢喜……“
君骞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一把将她箍在怀中,滚烫的唇瞬间落下,从她微颤的眼帘,俊俏的鼻子,一路而下舌尖撬开了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芃儿!”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置在榻上,急促的喘息着,温热的气息阵阵包裹着沈苾芃的耳垂。
“芃儿!!多久没有碰你了?八年?不对不对,怀着绰儿也算吧,八年十个月零三天,还是四天?芃儿!好芃儿!乖芃儿!为夫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他将沈苾芃的衣衫扯开了些,垂着头吻着她精致白皙的锁骨:“芃儿,我还想要一个孩子!绰儿那孩子太不听话了些!这一次女孩儿好不好?乖!到为夫怀里来!”
咣!东厢的门登时被推开,君骞和沈苾芃同时一愣,门口探进了君绰的小脑袋。显得欠揍至极却一脸无辜样:“你们……继续……孩儿只是想取回孩儿的青龙剑……娘亲你是不是搁在了……哦……孩儿看见了在这里……呃……你们继续……”
“小混蛋!滚!!!”君骞差点儿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