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骞这样的邀请倒是让沈苾芃不知如何把握,他凤眸微眯闪烁着几点不可捉摸的光芒勾唇一笑:“怎么?害怕?”
沈苾芃被他一激倒生出些许豪迈来:“既然盛情难却,二爷便在前面带路,妾身且观摩一下。”
君骞在月门侧了身子:“姨少奶奶请!”
沈苾芃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郁夏和润春走了过去,过了月门步入后院,远远便看见龙吟凤啸,碧沉沉郁苍苍一大片茂密修竹。竟然是一处小小的园子,园门口左右各一彩坊,墙上盘绕着葛藤,枝桠交错,恰好结成蝙蝠图案。藻须长垂下接于地,流水双闸旁,金漆红柱上,极精神的一笔楹联:“时雨飞觞,梅花灿色。”
沈苾芃心头一跳,眼中些许的变化尽收在君骞的眼眸中。君骞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而且知道这个聪明的丫头也开始调查那件事情,她似乎将怀疑的利剑刺向了先夫人——世子爷的亲娘。呵!君骞觉得上苍真是待他太好了,只要再加一把力,这个女人就会对自己的大哥恨之入骨。既然她要查他便配合着她,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大哥将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背在背上。
“芃儿,在想什么?”君骞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没什么,”沈苾芃掩饰了过去,君骞这个人深不可测,与他分享秘密决计是自讨苦吃。
“那边看看还有一些好景致,”君骞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不一会儿到了莲池边上,荷花开得正茂,姹紫嫣红又不失静雅俊秀。池边立着一处毛竹修葺的房子,倒是颇有几分古意。
竹屋的风格很合沈苾芃的心意,她缓缓笑道:“二爷,不妨进去饮一杯清茶?”
“也好,”君骞倒是温文尔雅起来,“不知道何时修建的这样一处竹屋。看起来也雅致,既然姨少奶奶想去,君骞陪着便是了。”
竹屋内的布置倒是很清雅,只是有些简陋罢了。桌子上摆着一些瓷盏一把粉彩的茶壶,沈苾芃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人,忙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君骞款款一笑带着歉意:“也真是不凑巧,咱们还是走吧!”
随意闯进人家屋子倒也不合规矩,沈苾芃点了点头,刚要随着君骞走出来。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圆脸,眉眼虽然沧桑也难掩过去的精致。看到沈苾芃后不禁惊呼出声。
沈苾芃很是诧异:“这位婆婆可认识妾身?”
那婆子忙收敛了脸上的惊讶。垂下了头,眼眸中恢复了一丝镇定从容:“老身这厢有礼了,惊了贵客,还望担待。”
沈苾芃看她的神情奇奇怪怪的,倒是心头起疑:“婆婆是不是觉得妾身这张脸很面熟?”
那婆子忙又抬起头,眼眸微暗。似乎压抑着什么:“是的,姑娘很像我之前伺候过的一位贵人。”
沈苾芃狠狠吃了一惊,刚要询问下去,却想到身边还跟着个心细如发的君骞,抬眸看着他款款一笑:“前院的事情忙乱。二爷想必也脱不开身子,陪着妾身这么长时间了。妾身罪过不敢再耽误二爷的时间。”
君骞眼眸中微微一闪,这丫头也太心急了些,随即笑道:“既如此,君骞便告退了。”
从竹屋折了出来后的君骞心情分外的好,这个婆子可是他搜遍了整个通州才找到的,想必她也一定会给沈苾芃一个让自己很满意的答案。
竹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沈苾芃缓缓坐在了桌子边,看着婆婆为她张罗茶水,看着她早已经满头的银丝晕染。
“姑娘喜欢茉莉花茶吗?”
沈苾芃略感诧异,忙道:“喜欢!”
那婆子猛地顿在了那里,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捧了一杯茉莉片儿端了过来。沈苾芃轻轻抿了一口突然抬起头问道:“婆婆是哪里人?怎么会住到这里?”
“哎……”她重重叹了口气,老身是靖安侯府的家生子儿奴才,之前一直在靖安侯府伺候主子,后来主子不在了,侯爷将我带到了这里守着这处小园子,也算安然。
沈苾芃眼皮猛地一跳,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婆婆也是在靖安侯府当过差的人吗?怎的我没见过呢?”
“你是……”
沈苾芃忙道:“我是世子爷的侍妾,姓沈。”
“原来是姨少奶奶啊!”婆婆忙福下了身子行礼。
沈苾芃抬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婆婆多礼了,只是婆婆什么时候离府来的这里?”
“老奴离府也有些年月了,几年前半月汀的梅亭走了水……”她突然闭了嘴,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沈苾芃此时心思柔转百折却还是强忍着抬眸笑道:“梅亭走了水吗?可巧的很梅亭最近也是走了水,您说这是不是运道不济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那婆子看着沈苾芃灼灼的双目突然开口道:“姨少奶奶真的很像一个人,那个人是老奴见过的世界上最善最美的人。”
沈苾芃心头一酸突然站了起来吩咐润春和郁夏在门外守着,她俩缓缓将竹屋的门从外面关好,沈苾芃扑通一声跪在了婆子的面前。那婆子大惊失色忙将她扶了起来:“姨少奶奶你要折煞老奴吗?哪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
“婆婆虽然你不说我却也猜到了几分,你是不是在靖安侯府的梅亭伺候过侯爷之前极其宠爱的梅姨娘?”
那婆子猛地一怔,沈苾芃岂能容她再次推诿忙道:“我是梅姨娘的女儿,如是婆婆知道一些关于我娘亲的事还请告知于我,大恩大德将没齿难忘。求求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