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心阁东暖阁再一次有了人气儿,张妈妈大老远便看到了徐钰和沈苾芃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忙迎了出来。
“母亲还好吧?”徐钰穿的分外臃肿,比以前更怕寒了些,一件茜红色贴身衣衫外面还罩着一件肥大的淡紫色纱衣。
沈苾芃狐疑的瞥了一眼自毁身材的徐钰,心中的疑惑一晃而过。
“少夫人,姨少奶奶请!”张妈妈客气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安惠夫人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一如往常的沉静,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两个人,脸色竟然缓了缓。
“见过母亲!”徐钰同身后的沈苾芃微微行了一个礼。
“嗯,你身子最近不妥当,姨少奶奶呢也是刚病过一场,且坐着吧,不必立规矩了。”
沈苾芃连同身后的郁夏都有着些许诧异,怎么这一次每个人都是这么客气?她们越是这样倒让沈苾芃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沈苾芃随着徐钰在侧位坐定后,微微抬头看去,却发现安惠夫人的脸色平静的太过异常倒是有些诡异。
“二爷来了!”张妈妈欢喜地喊了出来,这一次虽然徐钰出了一个主意,但是二爷在调解侯爷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时也是动了一番心思,母子两人的剑拔弩张终于告一段落。
君骞脚下生风,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冲安惠夫人行了一个磕头的大礼。安惠夫人的脸色松快了些,点了点头:“起来吧!地上凉!还嫌我替你操心的不够吗?”
“母亲教训的是。”君骞冷硬的唇角由衷的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听母亲这样一说便知道她对于自己那天的冲撞已经不记恨了。
徐钰的眼角却是飞过了一丝凛冽,冲微微对她行礼的君骞点了点头,将脸扭向一边。至从那一次在悬崖边际的剖明心迹后,沈苾芃此时见了君骞更觉得尴尬。她忙垂下了头,却分明能感受到那抹炙热的视线一晃而过的温度。
安惠夫人缓缓说道:“虽然我靖安侯府这几年深得圣上隆恩,儿孙拜将封赏不计其数,但是毕竟人丁不旺。我这几天在静修中潜心读经向佛。虽然愚钝但也参透了一星半点儿。人生在世若是盛极荣华,也要向普天苍生接济着点儿。听闻潭拓寺近来要邀请得道高僧前来宣讲佛法,必定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盛大的佛事。据宫中的消息,届时还将有万人法会为圣上社稷祈福,还要放官饭赈济河北道洪涝后的灾民。世家大族们人人想要借着这一份佛光求个平安喜乐,我决定到时候也带着你们去参加,在那潭拓山下临时设置的斋院中住上几日。一来带着你们散散心,二来侯爷的病老是不见好,我心中也是愁苦不堪啊!多做些善事总是好的。”
沈苾芃暗自冷笑。做了亏心的事,便是求佛又有何用?没想到当今朝政竟然败坏至此,不思改革进取反而阖朝上下将希望寄托在佛事上。
“骞儿!你意下何如?”
君骞微微点了点头:“母亲宅心仁厚。这样的善举孩儿焉能不支持?再者说来。三殿下对此事也是关注倍至,到时候孩儿说不定也要去凑个热闹,行行善举。”
君骞话音刚落,徐钰的唇角便微微翘了起来,呵!行行善举从君二爷嘴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刺耳呢?
“钰儿你的意思是……”
徐钰正了正神色:“母亲说的是,钰儿正有此想法为父亲祈福。还希望能替世子爷也求一个平安符。虽说在这班师回朝的路上,可也让人心焦的很。”
“嗯,”安惠夫人突然将视线投向了有点儿走神的沈苾芃,“沈氏你意下如何?”
沈苾芃此时想着安惠夫人这一出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又想起了之前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者说来,这样的商讨从来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却不想这一次安惠夫人竟然征求她的意见?
“沈氏?”安惠夫人皱着眉头重新喊了一声。君骞看着她走神的样子倒是蛮有趣的,唇角微扬。
“哦,夫人何事?”沈苾芃忙站了起来。
安惠夫人压抑着一丝怒气缓缓道:“去潭拓山脚下参加庙会的事儿你可否愿意同去?我看你身上的伤势自是大好了的,不若一起去吧。”
虽说是商议,却满嘴的命令,沈苾芃苦笑她能不去吗?不去,她们也便会想着其他的法子让她去,何必白费那个功夫去周旋,去便去了还怕了不成?
“妾身愿追随夫人和少夫人。”
安惠夫人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纹:“也好,就这么说定了,侯爷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我们靖安侯府的女眷就代劳了吧。倒时候自是还有宣平侯府家的,陈阁老家的,程国公家的,总之好久没有凑一块儿热闹了。”
给她这么一说,徐钰的脸色也活泛起来,君骞微微笑着,眼神却是飘向了沈苾芃,脸色一沉。这丫头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一次母亲受了父亲如此重的责罚,许是明白了一些,找着机会同她修复关系,她却愁眉苦脸的。这丫头的戒备之心也太强了吧?
徐钰最近见不得君骞这个疯子,又不想同沈苾芃呆在一处,待到安惠夫人商议妥当了行程之后,站起来缓缓笑道:“母亲保重,钰儿就不打扰了,最近身子乏先行告退。”
沈苾芃看她如此一说自己也不便留下来随后站起来道:“回禀夫人,妾身这便也回去收拾一下。”
“嗯,多带些厚实衣裳,谭拓山不比京城出了城往往有些冷。”
沈苾芃一愣,从来没有享受过安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