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翘着指尖点着沈苾芃的脸颊:“坏丫头,怎么不见你家主母和我那个新娶过门的小姑子?”
沈苾芃一顿,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问了,她随即提高了声音也算是同其他的人做一个解释,笑道:“夫人同少夫人偏生都赶着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的,也是没法子,赶着我这只鸭子上架,累得要死要活还落不到好去。”
她避重就轻,李玥倒是无话可说了,拿起酒杯笑着同她干了一杯,才算放过她。沈苾芃平日里滴酒不沾,但是今天这样子的场景,却也没法子推辞,转眼间便有些头晕目眩。
她将剩下的残席交给了陈妈妈和张妈妈料理,自己扶着郁夏的肩膀踉踉跄跄回了梅亭。本来酒量就小,哪里经得住这么多贵妇的礼让。门厅的几十支银烛高烧,照的透明彻亮。
沈苾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马车上,晕晕乎乎地回了梅亭。回到了梅亭,沈苾芃只觉得心头的烦热怎么也去不了,郁夏忙倒了醒酒茶也是不得好。
“郁夏,我觉得好难受,”沈苾芃心慌慌的跳跃着,真不该刚才拘于虚礼,多喝了几杯。若是自己冷着脸推却了李玥和陈阁老夫人的好意,要是自己不去逞强,也不会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醉意朦胧。她只是不晓得自己的酒量竟然是如此的小,郁夏不得不苦笑着帮她在净房中擦了身子,扶她到了榻上躺好。
沈苾芃这一觉睡得倒是很沉很香甜,全身软趴趴的,像是死过去一般。朦胧中只觉得一阵烧糊了的味道迅猛间传了过来。
不好!她心中猛地清明起来,醉沉沉的酒意也去了一半儿,只见近在窗前案几上画画儿剩下的半张宣纸突然点着了。那火苗诡异的很,像是鬼火般四处乱撞,很快向沈苾芃睡着的榻脚卷了过来。火舌一下子卷上了帐幔,眼看着要烧到了沈苾芃的身上。
“郁夏!救我!!润春!!!”沈苾芃拼命地想爬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身体竟然不能动弹,嘴巴虽然大大的张开着,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轰得一声,火苗卷上了沈苾芃的锦被,刺鼻的浓烟呛了过来。
“救命!!”沈苾芃咬着牙却发不出丝毫的响动,浓烟几乎要将她呛晕了过去,这一次不小心又着了道儿。只是这一次害她的那个人心思是如此歹毒,竟然要放火活活烧死她!
她挣扎着想要滚到地上,可是很明显自己的身体被下了毒,像自己这样一贯用毒的女子竟然也发现不了。可见这毒素确实猛烈怪异。
火苗越蹿越大,郁夏和润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有没有中了同样的毒?难道外面真的连一个救她的人都没有吗?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一个沉郁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苾芃艰难的转过头却发现门厅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知道是敌是友,她虽然紧张到了极点却没有丝毫的法子自救。
那人身穿一袭夜行衣,蒙着面,腰间的乌黑色剑鞘在火光中闪烁着乌沉沉的光影。
咳咳咳!沈苾芃一着急吸进了一口浓烟,猛地咳嗽起来,肺部灼烧的厉害,疼痛如刀割般撕裂而来。
“笨蛋!”那人似乎很懊恼骂骂咧咧冲了过来,一把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一脚踹开了窗户,跃了出去。整套动作快如鬼魅,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绝世高手。只是踮着脚尖几个跃起便已经飞奔进了梅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