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起,让沈苾芃不忍暇接,只听得身边的郁夏一阵惊呼稳稳将她扶住,素锦沉稳的向安惠夫人告退后扶着沈苾芃折回了德馨堂。
沈苾芃那几日照顾十五殿下早已经累脱了身体,还没有调养好便随着君謇到了穆兰围场,加之一天都对君謇的安危担忧着,好不容易君謇归来却送了她一份这样的大礼。一时间惊怒交集,羞愤攻心,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
“世子爷太过分了些,”郁夏流着泪说出不当的话。
“郁夏姑娘噤声,先顾你家主子,”素锦瞥了一眼郁夏,润春忙将她拉至一边。经历了太多苦难的润春反倒成熟的很快,她将沈苾芃扶到了榻上,解开了她的外衣。
“小姐,可好些了?”润春端着茉莉花茶凑到沈苾芃的唇边顺了几口下去,沈苾芃幽幽转醒,脸色难看的要命,唇色也是青白的厉害。
素锦看着不忍,这个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能容忍的,好得沈苾芃是怡妃娘娘亲自过问的未来的少夫人。靖安侯爷也是亲口答应了的,这件事情不光在靖安侯府口舌相传,整个京城怕是也知道了。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如今君謇来了这么一出子,着实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
“沈妹妹,”素锦走过去抓着她的手,入骨冰凉,许是气急才会这样的寒凉。她知道沈苾芃这样的表现不能叫善妒,她只是追求一份太理想化的感情,到头来伤得自己很深。
“素锦姐姐,”沈苾芃缓缓坐了起来,脸色一如往常的镇静,看不出分毫变化,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掩藏那些扑面而来的悲伤,“我……想独自一人静一静,今儿个许是乏了。”
“好吧,没想到今日这太阳倒是毒的很。你身子弱,吃点儿药粥便好,”素锦实在不会安慰人,忙走出了内室。
“世子爷?”素锦本想吩咐厨房熬点儿祛暑的药膳来,走到门边差点儿撞上了急匆匆迈步而来的君謇。
“有劳,”对于二弟的这个侍妾,君謇向来都很客气,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虚礼开口问道:“芃儿她……”
“回世子爷的话,姨少奶奶现如今已经醒过来了,世子爷进去看看她吧?”
君謇沉吟了一下。眼角扫向了隔开内室的绣屏。两只手微微握成了拳。顿了顿道:“还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前院有些紧急公务,我先走了。”
“世子爷?”素锦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平日里在侯府中恩恩爱爱自是不一样的对待。今日怎么显得这般薄凉无情?
君謇点了点头,回望了一眼内室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素锦。这世子爷今日实在是太奇怪了。
内室里传出了沈苾芃幽幽的声音:“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任何人来了都说我身子病困不便见人。”
“是……”不一会儿郁夏同润春走了出来,显得六神无主,一起望着素锦。
素锦咬了咬唇:“也罢,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我去小厨房熬一碗补血活气的药粥。让你们姨少奶奶静一静也好。”
润春同郁夏也没有好的法子只得听了素锦的话守在门边,这一切都乱了套了,小姐此时倒在这内室中不问世事,殊不知前院闹得更是厉害些吧?
素锦端着熬好的粥拐过一丛花树,猛地看到君骞负手立在那边。缓缓走了过去福了一福:“二爷安好。”
君骞看了一眼素锦手中端着的瓷盏蹙了蹙眉心:“她……怎么样了?”
素锦垂下了头,心中重重叹息了一声,既如此还不如当初你将那徐钰的丝帕射下来呢?二爷,你可后悔?
“怎么?”君骞看到素锦脸色转了几转,心头一沉,“她情形不好吗?”
“二爷不必惊慌,姨少奶奶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子弱受不了暑气,歇息一会儿便会好些,”素锦的语气里再也无法抑制着自己心中的酸楚,她与这二爷又算了什么?她帮着他打圆场,护他的安危,现如今沦落到要替他照顾他心爱的女人,她素锦算是什么人?
素锦端着瓷盏的手指有些僵硬,君骞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哪里听不到素锦语气里的委屈缓缓道:“让你受累了。”
“二爷?”素锦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君骞眼眸中少有的温柔一现。
君骞眼眸中的温柔也仅仅是昙花一现,折过身子回头道:“大哥最近多有忙碌,姨少奶奶那边你多照看些。”
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素锦垂下了头不禁苦笑。
沈苾芃仰靠在榻边的迎枕上,看着窗外几株稍稍渗出了绿意的柳枝随着风游来荡去,她此时的心境倒是安宁了不少。安宁过后却是一星半点的后悔,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不怕自己沦为世人诟病的笑柄,但是她害怕一颗真心被人无情的碾压击碎抛弃如蔽履。
心头的苦像是泛滥的江河,一下子倾泻千里,让她这本来构建在幻想之上梦的岸堤溃不成形。
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但是……兴许……还有但是……
君謇这样做一定有什么苦衷?她不是善妒的女人,但是眼中却也揉不得沙子。君謇若真的存了心思弃她于不顾,何必巴巴的赶过来瞧她有没有事?
君謇与素锦的对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只是这个人还有多少的腹黑是她所不了解的?她现如今真的怕了,君謇是她上一世,这一世,一片真心,两世牵念的男子。即便是形同陌路没有爱了,但是她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