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熙和新绿一路为了省钱,饿了就吃最经济实惠的馒头烧饼,夜里实在没地方借宿,就住最便宜的客店。就这样一路省吃简用,两人终于在一月初三这日到了皇都洛邑。也就是说平时坐马车从绩溪到洛邑只需要十四五天的路程,冷熙和新绿整整走了三十天。
连着走了这么久的路,冷熙的脚上全磨起了水泡,那些水泡往往都是破了再起,起了再破。冷熙的脸也给太阳晒黑了许多,衣服因为这么久没法换洗,变的又脏又破。这让冷熙和新绿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两个乞丐,完全没了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而也因为这个原因,让那些一直守在嘉林关的段仕祺派去的衙役,没有丝毫认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去的就是冷家大小姐,而他们的眼睛和思维让他们一直盯的是那些坐了马车或坐了轿子的看着像女扮男装的年轻公子。
冷熙和新绿一到皇都就赶紧往冷威分局赶,第一次跟崔远镖师来皇都的时候,因为押着九方涟家的镖,为防不测并没有在皇都多做停留,但自家分局所在地还是去了一趟的,因此凭着脑袋里的印象,冷熙和新绿很快就找到了分局的所在。
依旧是烫金的大字,依旧是两尊威武的大狮子。连日来的辛苦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冷熙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上前拍了门环,等了许久才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将门开了一半探出头问冷熙:“你找谁?”
“我找这里的金掌事!”冷熙激动的说。
老头将新绿和冷熙两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个镖局的人全都搬走了,小老儿是这里新来的看门的。”
听到这个消息,冷熙只觉得连脚都站不稳了,其实在发现绩溪冷威分局人全都走光的时候,冷熙就想过万一到了皇都这里的人也都走光了怎么办?没想到现在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但冷熙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搬去哪了?“
老头摇摇头道:“不知道。“
从没吃过苦的冷熙。这一路走来可谓将这穿越前和穿越后,所有没吃过的苦全都吃了一遍。不管是脚上磨起的泡,还是被冻的起了的冻疮,以及为了省钱一个月只吃馒头就凉水,因为有坚持到皇都就能见到爹爹的意念的支持,可是现在这个意念一下子就给打破了。绝望一瞬间钻进了每一个毛孔,让冷熙觉得自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连这里的皇都分局的人都走光了,除了家里发生的那件灭门之灾,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还有爹爹,会不会爹爹伤势过重已经死了。”冷熙难过的想。
冷熙在新绿的搀扶下。从门口退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
新绿的心里一时也是波涛汹涌,看来现在老爷的生死未卜是一方面。而这些分局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如此突然的全部关闭,只怕是老爷一直谋划的复国大业被朝廷探知了,而镖局得到了消息,才不得不将镖局所有人隐藏起来。
冷熙和新绿刚出去,从老头身后探出一个仆人装扮的人道:“刚才是谁?”
老头压低声音道:“说是找你的。可看着像两个乞丐。”
看了看前面两个人瘦弱,踉跄的背影,那人摇摇头道:“不是,你一定要看仔细了,要是有年轻的小姐,或者看着俊俏的后生。一定要来告诉我一声。老太爷来信说小姐一个月前就已经动身来皇都了,一定要仔细看好了。”
冷熙和新绿失了先前的希望,两人都觉得连走路都觉得失去了力气。而接下来。身上就剩的十几块铜板,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以后的生活。
走到一家茶馆的时候,冷熙实在走不动了,上前坐在了茶馆门侧的台阶上,新绿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种绝望的感觉让冷熙觉得比当初后母李静扔自己进江里还要可怕。因为那时已经知道了结果,就是死亡。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未知的东西往往更可怕。如果冷熙以前觉得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从后母扔自己进江,再到现在突然发生的那些事情,冷熙觉得原来人在命运面前这么渺小,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命运或许握在别人手上,再或许躲在一个自己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
冷熙这么想着,就听里面的茶馆里有个人说,“大家听说了没有,南边宜兴发生的大案,现在真凶已经找出来了!”
又有一个人道:“听说了,说是一对仆人通奸,被主人抓住后打了一顿,两人怀恨在心,就勾结外匪杀了主人全家。“
另有一个人道:“你们说的是冷威镖局在宜兴总局的事吧!我觉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们想想连我们这里的冷威镖局也关了门,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去向,照我说呀,一定是冷威镖局得罪了什么权贵,或者犯了什么事,他们的总局才被灭门的,不然宜兴镖局的人被杀,这里镖局的人跑什么?“
坐在外面的冷熙,一听到冷威镖局四个字,不由抓了新绿的手,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努力听着那些人说的每一个字。新绿也是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有又一人叹道:“谁知道呢?事情出的也巧,听说镖局进强盗的那天,他家的镖师全在外面押镖。不过还别说,镖局就是镖局,连丫鬟婆子都是会武的,那伙强盗听说总共有三十多人,进镖局一番打斗,镖局里的所有人都死了,那伙强盗后也死了十几个。“
“你们知道的都没我多,我家小舅子在刑部当书记官,就是负责看各地呈报上来的案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