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荷花轻曳,一池水碧。
莲香凝,飞花似梦,丝雨如愁。
再也抵挡不住沉沉睡意,楚燃想沉眠与在诗情画意的风景中,紧贴心口的血琥珀,却无端抽痛起来,让她的意识也逐渐清晰。
左臂上传来丝丝疼痛,许是与刺客交手时伤的,但观她现在的状态,怕是剑上有毒!
若是她昏迷于此,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楚燃用尽全力推开琉华,淡淡道,“放开本王……”
刚才那温暖的身子,不似想象中的冷硬,琉华有一刻的失神,神情变得幽深莫测,垂眼扫过手上的血迹,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你受伤了……”依旧一副冷淡的语气,却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小伤而已,不劳挂心……”楚燃拉开两人的距离,红唇吐出冷冰冰的字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态,尽力稳住虚脱的步伐,不愿让琉华看出一丝破绽。
妖魅的红影似燃烧的火焰,虽然明媚却也易灼伤视线,但琉华还是无法收回紧随的目光,只见她穿过潺潺小溪,穿过葱郁的林间小道,穿过地上斑驳的光点,微微摇晃的清影,心竟无端痛了一下。
“七煞,杀了那名刺客。”琉华眸光一暗,脸上黑莲似感到主人不悦,竟散发着黑色的邪气,让他清冷之姿平添几丝夭冶。
“是……”破空传来沙哑的回答,却无法分辨七煞的位置。只感一阵冷风掠过,夹杂着浓烈的杀意,树叶自空中悠然飘落,一切又恢复了当初的平静。
作为排名第二的杀手,七煞在离开假山之际,敏锐嗅到空中的杀意,无形如风,浓烈似雾,强若惊雷,密密麻麻的杀气铺天满地而来,直叫人心惊胆战!除了他深藏不露的主子,这世上绝无第二个人!
七煞诧异的回头忘了一眼,主子表面上没有太多变化,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主子,动怒了……
等楚燃强撑着回到房中,似已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一股脑的倒在了床上,胸前发烫的琥珀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隐隐作痛。
拽着绳子拉出血色琥珀,中间的白莲仿佛绽放,散发着奇异的莲花,并吸收着浮现的黑气。
莫非这块琥珀有吸毒之效?
楚燃挽起左臂的袖子,但见流出的黑血逐渐变红,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也隐隐明白了一些事。
夜楚燃饮了毒茶而亡,她莫名穿到了过来,若非血琥珀吸了余毒,恐怕这具身子也会毒发,她依然人死魂归。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保命,楚燃勾唇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将血琥珀小心收好。
“爷,小人已经将御医请来了……”这时,秦厉也将御医带回了府,听说夜楚燃回凝香阁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嗯,进来吧……”楚燃抬手放下纱幔,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装作一副虚弱之态,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孙大人,请……”听她言语间的疲惫,秦厉锐眼危险一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上前轻轻推开门,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瞅了一眼提箱子的老头,再扫过面无表情的秦厉,楚燃用手懒懒撑着头,放轻了语气道,“秦厉,你先出去……”
“是……”始终保持着低头姿势,秦厉眼中浮现几丝疑惑,却还是不动声色退下。楚燃现在的“病”态,立刻让他想到了毒茶,莫非楚燃真的中毒了?不行,要将消息尽快告诉公子!
“下官孙胜,参见王爷……”楚燃的名声似乎不太好,她分明什么都没说,眼前的老者却扑通跪在地上,吓得四肢不停颤抖。
“本王略感不适,劳烦御医了……”本着演戏的专业性,楚燃轻咳了几声,唱着酸酸的官腔。
“王爷为赤焰国尽心尽力,老臣自当为王爷分忧解难,还请王爷伸出手腕……”孙胜将箱子放到一边,忐忑的目光死死钉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探脉便知她的身份,楚燃神色微微一冷,暗中夜楚燃这么多年是怎么瞒天过海,若非有百毒不侵的玉佩防身,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孙大人医术高超,本王早有耳闻,相信大人看一眼,便知本王患了何病?”传言夜楚燃不好伺候,对御医更是恨之入骨,极尽挖苦讽刺羞辱,似乎还没有人能探过她的脉,这一番刁钻的要求,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在孙胜惴惴不安之际,只见一双玉手轻掀纱幔,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半张金色面具镶嵌钻石,流光溢彩,玉质华章,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咳咳,孙大人,可有定论?”孙胜正苦思着哪里得罪了炎王,便听到楚燃鬼魅一般慢声轻语,顿时吓得冷汗直流,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强装镇静道,“王爷脸色苍白,怕是受了风寒,待臣开几副药,调息几日便无碍了……”
她带着面具都能看出她的气色,这位孙大圣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楚燃唇角向上翘起,缓慢而优雅轻声道,“孙御医的医术果真高明,让本王深为佩服,如此的话,便请太医开药吧……”
明明是赞美的话,为何听起来如此别扭?
“王爷谬赞了,老臣愧不敢当……”孙胜出了一身冷汗,逃也似的奔到了桌边,执笔飞快的落墨,一副药方呼之欲出,但那轻颤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