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一时间面露难色,犹豫着要不要将江皓翔来过的事说出来。菀秋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走上前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安慰她道:“别怕,月儿走了,我们不能让她走的不明不白是不是?纵使你现在不想和我们说,一会警察来了也要问你,你是相信那帮警察呢,还是相信我们?”
冰凉的手在她暖暖手心里一下子被捂热了,菀秋善意的眼神一下子浸入到了朱朱的心里,她抽回自己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说道:“这阵子也没什么人来看小姐,就只有江家大少爷来过一趟,就是前天来的。以前在引凤楼的时候,他也经常来找小姐。”
江皓翔!又是这个人渣!一想到这个名字,想到那个曾让她在鬼门关转一圈的人,菀秋心里真是恨的牙痒痒。“他们都聊了什么?”她接着问道。
朱朱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每次他们见面,小姐都会把我支开,这次虽然是江少爷把我支开的,可是我猜他就是不说,小姐也一样会让我出去的。”
菀秋闻言鼻中一酸,泪水不禁涌上眼眶,她回头看着床上的她,感慨地说道:“月儿啊,你也是个善良之人啊。你这样做就是为了给朱朱留条生路吧,你知道江皓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江皓翔这个混蛋,我当初就该打死他。”董翊枫怒目圆睁,拳头重重地砸在柜子上,柜子上那只横躺的水壶慢慢地滚落到地上。
水壶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菀秋的脚边,她的目光一下子便被水壶底部那个不起眼的小数字所吸引。她蹲下身子,捡起那水壶仔细地看一眼那上面的数字,然后她终于明白了凌月儿为什么会死了。
“怎么了?这水壶有什么问题?”董翊枫狐疑地拿过她手里的水壶,粗粗地扫了一眼。他目光突然停住在底部的那个数字上,大叫道:“7号,这不是你病房里的水壶,怎么会在这里?”
“啊!”萃盈大张着嘴,激动了好半天才说道:“刚才我打水回来,月儿小姐让我给她生炭炉,我进来后就把水壶放在柜子上了。”
“从你出门打水,到进月儿的房间,中间水壶有没有离开过手?”菀秋紧张地追问道。
萃盈被问的一下子语塞,目光悄悄地看向竹晓君的脸。
“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害菀秋呢,再说我只是碰了一下就还给你了!”竹晓君赶忙举手发誓道。
真相似乎一下子明了了,菀秋苦笑道:“这壶毒水是月儿为我准备的,没想到却被她自己误喝了。”
朱朱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是我,是我把那壶水拿到里面来的,我以为是我们的。可我不相信小姐会杀人,她一定被逼的,一定是有人逼她。”
“是或不是,都已经死无对证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菀秋伸手扶起地上的朱朱,提醒她道:“一会警察来了,什么都不要说,就说你家小姐是自己想不开。”
“不,我家小姐不能白死,不可以放过那个杀人凶手。”朱朱疯狂地摇着头,听不进去她的话。
菀秋一把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听我说,月儿已经走了,我不能再让她背着一个杀人犯的罪名。江皓翔是早就做好了让月儿替他背黑锅的准备,虽然我们知道真相,可我们没有证据。如果我们贸然跟警察说,那个家伙会以为你知道什么,更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听我的,忍一时之气,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做打算。”
朱朱流着泪水点了点头,她不是顾着自己安危,而只不想让小姐死了还要带着屈辱走。小姐这一生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如今走也要让她清清白白地走。
菀秋松开朱朱,转身对手拿水壶的他催促地说道:“你别看着水壶发呆了,还不去我的病房把水壶换回来了,警察一会就来到了。”
“哦!知道了,大侦探!”董翊枫说完拎着水壶拨腿就往外跑去,他这个院长还是得听院长夫人的命令。
“菀秋小姐!”朱朱又一次跪在地上,这次她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她抬头凝望着菀秋,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家小姐如此着想,小姐如果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朱朱,你快起来!”菀秋扶起她,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和月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也忠心于她。可是现在她走了,你一个人也没个容身之地。如果你不嫌弃,就留在我身边吧,静雅园就是你以后的家。”
看到朱朱有些犹豫不决的,萃盈忙上前拉过她的手,热情地说道:“朱朱,留下来吧,我俩正好做个伴呢!我那个房间大着呢,你愿意和我一起住我们就睡一个房间,你要不愿意我让福庆给你再隔个小房间就是了。”
朱朱点点头,感动地说道:“有个容身之所就足够了,都是苦过来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菀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拉着凌月儿的手,这会儿这冰凉的手她却不觉得一丝害怕。她静静地望着她的遗容,认真地说道:“月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朱朱受委屈的,你能如此保全她,我也定当竭尽所能保她安全。还有翊枫答应你的事,一定算数,我会让他以亡妻之名份将你下葬立碑,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答应过了就该有担当,这是他欠你的,我相信他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的。”
“小姐,你听到吗?听到菀秋小姐的话了吗?你终于可以达成心愿了!你可以瞑目了!”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