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只知道这一路上自己的脑子都是处在瘫痪之中,耳边总是回荡着江皓晨绝情的话语,泪水如潮水般不断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依稀记得自己初见他时的情景,他站在督军府外,一身褴褛的衣衫,满脸的苍桑。若不是机缘巧合下他救了父亲一命,也许她和他这一生永远都不可能相识。命运既然安排了他们相遇相识,又何为何不能给予他们相知相爱呢?齐心妍躺在床上,绝望之中的她只剩下了一颗伤痛的心。
“夫人,你吃点东西吗?”陈觉在门外请示道,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其实也跟着她在滴血。
“不吃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下去吧。”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你吩咐就行了。”陈觉揪心地对门里的她说道,里面的人却不再作声了,他等了片刻只好默默地走开了。
事情这样发下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让两个家庭都深受伤害,他不可以再让事态如此恶化,更不想让心妍这样伤心欲绝,如今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就是放了牢里的董翊枫,只有让他和林菀秋破镜重圆,江皓晨才能死了这条心回到心妍身边来。
“喜儿,你好好照顾夫人,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陈觉拦住正要上楼的喜儿,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出门而去。
菀秋的病房一直被江皓晨的人把守着,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甚至都无法靠近。虽然大家都担忧万分,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挤在晓君的办公室里干着急。
“竹少爷,我家少奶奶现在情况如何啊?”福庆关切地问道。
晓君忧心地看了一眼神情悲伤的萃盈,说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失血有点多,暂时还处在昏迷中,等醒过来看看情况再说吧。萃盈,你还是先回家吧,孩子们不能没有人照顾啊。这是有我在,再说江皓晨是不会伤害菀秋的。”
“竹少爷说的对,家里不能没有人,你还是先回去吧。”福庆也劝萃盈道。
晓君站起身,走到福庆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福庆啊。你不要总是少爷长,少爷短的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共同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没有什么主仆之分了。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不要再叫少爷了。”
福庆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叫道:“我知道了,晓君哥。”两个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恩怨都在这一笑间烟消云散。
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把屋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晓君快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说道:“你好,华和医院。”
“竹医生是吧,请你在半个时辰后到西城门外的松树林里接董翊枫。记住先带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不要回家。也不要让他和林菀秋见面。”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这个人的声音很陌生,可是他说的话却引起了晓君的注意。
“晓君哥,怎么了?”福庆问道。
“福庆,先别问了,跟我去趟西城门。萃盈。别愣着了,一起走!”晓君放下电话,抓起架子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风似的往走。
福庆和萃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多想什么,起身追着晓君一起走了出去。
董翊枫奄奄一息地倒在汽车的后排坐上,他不知道陈觉这是要带他去哪里,也许江皓晨是等不及要取他的性命了,死并不可怕,只是他今生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如果就这样死了,他真是心有不甘啊。
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拼尽全力往窗外张望了一眼,那是一片松树林,难道这里就是江皓晨为自己选的最后归宿吗?就在疑惑之际,车门打开了,陈觉将他从车里拉了出来,把他拖到了林子里的一片干地上,将他的身子靠在一颗松树上。
“这是要送我上路吗?”他喘着气问道。
陈觉蹲在他身边,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一会儿你的朋友会来接你,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命了。”
董翊枫很是意外的看着陈觉,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陈觉站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救何必曾相识,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爱字,只要能让心爱的人一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谢谢!”他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我不是为你了。不过你记住,先找个安全地方疗伤,无论林菀秋发生什么事,你都暂时不能出面相见,等你们俩都把伤养好了,就一起远走高飞吧。”陈觉提醒他道。
陈觉的话让他突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问道:“菀秋怎么了,告诉我她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受了一些伤,具体情况一会儿问你朋友吧!我不便多留,先走了!”陈觉说完这番话,便走出林子,开着车绝尘而去。
她受伤了?伤的多重?有没有生命的危险?一想到她现在的情况,他整个人就乱了方寸。菀秋,别怕,我来了!他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由于体力不支,最后还是跌在了地上。
怎么自己这么没用,总是让她受伤,总是让她为他担心,现在她受伤了,他连守在她身边都成了一种奢望。他狠狠地抓了一把土,重重地扔了出去。
“翊枫!”
“少爷!”
“姑爷!”
晓君他们三个人,飞奔进林子,冲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人不像人,鬼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