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皇长震天是个极善察言观色的人,见纳兰述只漫不经心的喝酒吃菜,便是知道,纳兰雪是可以应对的了意皇白独羽的,索性有人出头撞倒霉,让大家有戏可看,他干嘛要阻止?
再说,自数年前,这位纳兰郡主去了封地为莫皇颂德,沉寂至今,都未再露锋芒……趁着这机会,探一探她的底,不也是好事一桩么?一个年幼时都聪明过人的女子,长了十几年,反倒还能变得愚钝了?至不济,也该还有昔日里,从泗水国使臣那里赢城池的本事才对!
若这一回,要被收拾的是意国,那,风国可该分意国的哪一块儿才好呢?
四公主司马溪已经被莫皇许给了纳兰述,莫国的皇宫里面,也再没了可外嫁的公主,自己带了两个儿子来求亲,总不能白跑一趟罢?这位纳兰郡主,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年纪稍稍大了点罢,但,也才只是二十出头嘛,不管是样貌,身段,还是机智,身家,都是极好的,背后,还有纳兰述这么个不得了的兄长撑腰,自己的儿子若是能娶了她回去,可不就是给风国的皇权,平白添了一份保障么?
这般想着,风皇便是有些急不可待了,眉眼弯弯,看着站在昭阳殿正中的纳兰雪,只觉得,怎么看,都顺眼的很,只恨不能,下一刻,就出言跟莫皇司马青提亲,让司马青把纳兰雪许给他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回去当正妃!
“来人,把本郡主的坐席搬上来!”
纳兰雪可是从小就开始应对各种刁难的人,只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难为的了她?水袖一挥,冲着后殿唤了一声,便有两个“男生女相”的“小太监”,搬着一张小桌走了进来。
“请郡主就座。”
走到大殿正中,把小桌小心的放到了纳兰雪的面前,两个“小太监”笑嘻嘻的冲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布菜么?”
“我就在这里坐会儿,应意皇陛下的邀请,跟几位陛下说说话儿,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别麻烦了。”
纳兰雪笑着在席位上坐了,优雅的冲着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吩咐他们去帮自己做事,“你们两个,一起去趟宫门口,从我的马车里面,取那本折了一角的棋谱来,那可是商皇陛下送给哥哥的宝贝,我说了半天好话,才求着借来的,哦,对了,拿的时候仔细点儿,别弄坏了,弄坏了,可不是你们能赔的起的。”
听纳兰雪把自己给搬了出来,尚扶苏不禁一笑,心里暗叹,好一个聪明的女子!
论实力,莫国已是四国之中最强,原本该是排名第二的商国,虽是刚平息了内乱,但总体的实力,也还是不输给排名第三的风国,而且,意国和亲到商国的大公主,嫁的人是跟自己敌对的尚乐骋,现如今,尚乐骋兵败身死,意国的大公主也一并香消玉殒,意国跟商国的关系,可谓是相当的微妙……若想近,可说是姻亲之好,若想远,亦可说是叛逆至亲,一切,皆以需要而言,干戈玉帛,只随他尚扶苏的一句话而已!
纳兰雪的话,让风皇长震天忍不住拧紧了眉头,听这意思,商皇该是已先一步向纳兰述示好了,也不知,这示好里面,有没有向纳兰雪提亲的这事儿?若是提了,纳兰述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此时,若是自己也出言求亲,能有几分胜算?
听之前纳兰雪说话的机智,风皇长震天可是越发的觉得她合自己的心意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若能迎娶回风国去,给自己的儿子当正妃,还愁将来风国不兴旺么!
众人沉默思索间,两个“小太监”已为纳兰雪取回了棋谱,恭敬的递上之后,便倒走着退了下去,再看纳兰雪,可不就真端坐于昭阳宫正中的桌前,于万人瞩目之下,恍若无人的翻看起那册棋谱来了?
这般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莫说是寻常女子,便是在座的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帝王们,怕也是难做到的!
“郡主这般喜欢下棋,不知,可愿与在下手谈一局?”
风国的大皇子长仙枫本就是个喜欢下棋的,早就听闻莫国的纳兰郡主是个天生的围棋神童,想与之一决高下之心已久,怎奈风莫两国相隔千里,两人的身份又是敏感,不便相约,今日难得的见了,又得了自己父皇的授意,哪可能,还不珍惜?!
“本郡主下棋的时候,喜欢有点彩头,不知,皇子殿下想要拿什么出来作赌注?”
同是好棋之人,自然是更容易有相同的语言,听长仙枫这般邀请,纳兰雪与他说话的口气,便本能的软了几分下来,但她深知,自己不是寻常棋士,今日于此,所言所行,皆代表了莫国姿态,且不谈棋局输赢,单是气势,若是落下下风,便是有损国威了。
“仙枫既无封地,也无官爵,着实是没什么稀罕东西,堪拿得出手来,捧与郡主面前作赌的。”
长仙枫终究出身风国皇族,有长震天这么个善使计谋的父皇教训,言谈心计,自不是白寂风那种被人娇惯长大的温室花朵可比,昔日里,泗水国以城池为堵,输的一塌糊涂,便是因为轻看了这位纳兰郡主,他长仙枫是想与她对弈一局不假,可,却是不能拿风国的疆域来开玩笑的,“不若这样,长仙枫以己为注,若是输了,便把自己输给郡主,为奴也好,为仆也罢,皆情愿心甘,刀山火海,但听郡主一句吩咐,绝不迟疑半步,郡主若是输了,便把自己输给仙枫,嫁与仙枫为妃,自此与仙枫不离不弃,执手白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