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二叔不客气,他这会儿,是先支着拐子回家了,也没往任玉家里去。
任二婶是随着何四婶,往了任玉家里去。等何四婶领着任二婶到了任玉家里时,就见着眼睛哭得红通通的任夏花。
“婶儿,你来接夏花妹子?”任玉对着任二婶的态度,是非常不错。当然,这也是任玉心里同情任夏花,任谁摊上了一个想把女儿卖了好价钱的亲娘,都会有些同情心的。
任玉想不明白的是,她在村里这一年多了,瞧着任二婶对那任大石这个亲儿子可是不错的。莫不成,女儿就是任二婶捡来的?要不然,何苦这般两极化的态度对待呢。
“嗯,来接她回去。”任二婶好歹记得任二叔的吩咐,话不多,就是直接开口,喊了任夏花回家。任夏花没娇情,任二婶一来,就跟着回家了。
待任二婶和任夏花离开后,何四婶留了下来,就是安慰了任玉,道:“你二婶刚刚在村头,让你二村好一阵的骂,瞧着那脸上还是红通通的印子,当着许多人的面,是挨了你二叔一巴掌。”
任二婶脸上的伤痕,太明显了。就算何四婶没亲眼见着,听了村里人的一言半语,也能猜个大概。任玉一听何四婶的话,心中忍不住的嘀咕:没看出来啊,这夫妻两人,平日里二婶那是蛮横着,想不到,在二叔发火了,倒真横不起来了。
“也不管管?”任玉反问道。
何四婶摇头,回道:“如何管?壮年男子的力气,可比妇人的力气大多了。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是想管,也管不了的。”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还真是说对了……”最后,任玉总结了这事情。毕竟,她就是想管,也是没那个身份和地位去管。
从公里讲,任二叔、任二婶是长辈;从私里讲,任二叔、任二婶是任夏花的亲爹娘,任玉不过一个堂姐,又没什么显赫的身份,想管,也是白瞎了心力。
只是打心眼里讲,任玉瞧着任夏花,还真是……有些可怜,摊上了偏心眼的亲娘。就是不知道任二叔这个亲爹,能帮衬了多少?
任玉这般想时,任二婶是领着任夏花回了家里。母女两人一进了院子,待任夏花刚关上了院门,任二婶就是把满肚子的火气,直冲着任夏花去了。那是张手,就在任夏花身上一阵的猛掐。
任夏花直觉得一阵的疼,她是咬了牙,不像往日里只会站了那里,让任二婶白掐。这一回,刚挨了两记,任夏花就是往旁边跑,边跑边是喊道:“娘,我错了,你别掐我了。我身上疼,真疼……”那眼泪,就从任夏花的眼睛里直流出来,让谁瞧着,都会呼一声可怜啊。
“你们在干什么?”任二叔支着拐子,到了堂屋门口,看着任二婶追着任夏花的样子,就是大喝了一声。
任夏花一瞧着任二叔出现了,就是忙跪了下来,道:“爹,我错了……我真错了……”
这会儿,瞧着任夏花跪下来不跑了,任二婶就是喘了两口气。然后,是走过去,一把子又在任夏花的身上,一顿的猛掐。这一回,当着任二叔的面,任夏花没躲,她就是哭喊着:“我错了,娘,我真疼,我真疼……我再也不敢了,要是爹娘不喜欢我这个赔钱货,就把我卖了吧……就把我卖了吧……”
任夏花哭得伤心,那是大声说了话,还是一抽一抽的带着哭音。
“够了,我还没死……”任二叔用拐子在地上重重的击了几下,然后,是望着任二婶,道:“平日里你打夏花,我就当没看见。这一回,你是做错事后,仍冲着夏花去。你是不是嫌着还没蠢够啊?”
任二叔对任二婶骂了话,任二婶此刻是站了旁边,望着任二叔和任夏花,然后,大声问道:“这个死闺女不听话,往日里我教训,当家的你不也没发话吗?现在咋怪起我来了?”
“往日是往日,你是嫌家里不够闹腾吗?”任二叔对着任二婶是大吼了此话道。
“夏花,你先起来,自己去厨房打水洗把脸。我和你娘进屋里说些事情。”任二叔发了话,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往卧室走去。
“今天先饶了你……”任二婶对着任夏花是嘀咕了这话,然后,才是抬脚往屋里走去。任夏花起身,抬头望着任二婶离开的背影,眼里有着恨意。
任夏花没多说话,只是弹了一下腿上的灰尘,往厨房里去了。待到了厨房,打了水舀进盆里后,任夏花没急着洗脸。只是望着水中映出的人影。她是哑着声音,张嘴无声无息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难道,就因为我是赔钱货吗?”
喊了这些话后,任夏花是猛把水舀到了脸上,在闭上眼睛,用手揉搓着脸时,任夏花想起了堂姐任玉的劝告。
“夏花,你爹娘对你再不好,至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大户人家里,奴婢就是不值钱的东西,夫人少爷一开口,惹了一点小事,就能发话把奴婢打死了。要知道打死了贱籍的奴婢,赔点银子,屁事没有。哪怕是官府,也不会管了贱籍的奴婢是生是死……”
“夏花,卖了死契,是要入贱籍。贱籍的奴婢,生的孩子还是贱籍,你可明白吗?那就是世世代代,子子孙孙记远都是奴婢……你想你的孩子,也当侍候人的奴婢吗?让人一句话,就能打死了,死了也是白死,扔了乱葬岗里,给野兽撕了吃掉?”
任玉当时劝了任夏花的话,没有假的。这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