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仙界一派祥和。
九炽将目光投向温暖的夕阳,说:“阿笙,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也快为人妻,措辞间多注意、人言可畏。”
原来他也是会关心她的啊。笙心底一阵发酸,表面上却忽的端起高贵冷艳的架子来,“多谢仙君提点,阿笙没齿难忘,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想请教仙君。”
“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茵茵么?”
“怎会不记得。”九炽笑笑,“她不是你的妹妹吗。”
笙半遮半掩,“茵茵虽则年幼,但我看她对你的眼神着实不一般,仙君怎么说?”
“何来的不一般,不过是小女生情怀仰慕仙界年轻男仙罢了。”
见九炽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笙铁了心要帮她的可爱妹妹,“不,我很了解她。仙君既然拒绝了我,枉费我那么多神思劳力,也算欠我个人情债吧——我不要求你必须收下她什么的,只问能否帮我照顾照顾她。我将为新婚忙碌怕近日没多得空。”
无需多言,九炽爽快的答应了她。
夕阳使者欲收帷幕,他们作完了最后的道别。笙让九炽先走,自己在泗水神木下呆立着,站得很久,似乎也将站成一棵树。
天空恢复灿白,过了会儿却见茵茵急溜溜跑过来找她了。
“姐姐姐姐。”茵茵初识年幼天真,脸色很急地说:“我刚刚看见九炽仙君了,他一个人……”
笙此刻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出声打断:“茵茵,我知道。”
“不、不是。姐姐听我说完嘛。”茵茵急的小脸蛋红润润,呼吸急促着,“他一个人停在桥栅栏边,神色特别痛苦,都要揪成古树身上的皱纹了,而且他拳头紧攥在心口,整个人都蹲下去了,当时没有别人,只是他背对着我不曾看到。当我准备上去问问他帮助他的时候,他却忽的又恢复原状,腰杆直挺。接着四下巡视有没有别人,我赶紧躲到茂叶后。等他一走就来告诉你啦。”
“他受伤了吗?!”笙猛然要走,表情充满震惊与着急,“什么时候的事在何处??”
“就是刚刚啊,茵茵都说过了。我是等他离开才出来的,问地点也没用啊姐姐。”茵茵的话衬托得笙似乎是白痴。
这也怪不得她,听闻喜欢的人这么痛苦,谁能不急。
第二日。笙愈发等不得,决定旁敲侧击问问水神。一阵明里暗里的发问后,笙终于弄清了九炽发生了什么——原来在九炽尚未成仙时的人间游练中,他遭奸人所害误服了天地间五毒之一的白散,成神后除了稍稍减轻症状外一分毒也未能排出。幸得成仙,缓解了好几千年的病发,但是最近好像愈发严重了。
查、去太上老君那儿问,她一定得知道白散的解药或者是措施。
最终,在太上老君收了她两大瓶净魂水后,才支吾着说出白散的解毒方法,只有一个:吞服转换丸将毒性全面一丝不漏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承受者必须身体健康,心甘情愿。最最重要的是毒性刚转,承受者便要忍受高于平日发病万倍的刻骨之痛,十来分钟左右就死翘翘了。
这么有违人道的法子,仙界岂会准许。更何况,哪儿能找来个受虐狂承受者,还心甘情愿!
笙就是那个受虐狂承受者——她找太上老君要了两粒转换丸,私底下这老头也干过不少黑心买卖,所以他倒没有多过问。
也在此时正是婚礼举行之日,笙应和着招待宴席,和女伴们谈笑风生,和夫君假意甜蜜。她依然在心里盘算好歹得先成个亲,这样茵茵和氏族就死死绑定了水神。呵,她真是坏女人。
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笙成功的实行了她的计划,在此之前已经妥妥的暗示性的交代好一切,包括让姐夫帮衬着茵茵几百年后让她获得下界游练的机会,包括告诉氏族要相互团结一致,一边发了礼物。
那是个万里无云的晚上。
笙递给九炽的雪氓酒里,被她投入了转换丸。
她的眼睛里蕴含有无边温柔,举杯,“仙君请饮酒。”
九炽不着急喝:“这是雪氓酒?请问水神需要九炽用什么换。”
“不需要。”笙的声音轻轻柔柔,她微笑:“让阿笙为你最后再做件事吧,这是我偷偷拿来的。”
“好。”九炽居然很快答应了,亦举杯一饮而尽
转换丸需要两方各吃一粒,受方绿,原体红,笙把它们碾轧成粉末状,碾轧的过程中她使劲过猛,手踝差点儿脱了臼。
喝完雪氓九炽便长久的陷入深睡,笙的脸色愈加青紫难看,心上的绞痛也愈发猛烈,她的身体甚至抽搐起来,不能控制趋向倒在了九炽旁边,随着时间推移,一口深紫的血终究喷了出来,笙努力让自己不叫唤,舌头居然被咬出血。
最后,她毒发身亡。临死前看定九炽,复又闭上眼。
此生只为你一眼。
再后来……水神得知此事,无法放下对笙的爱,竟疯了。元素物态不能耽误,新一任的水神即刻到任。
而九炽、并没有疯。只是受惊了好久,也留下了阴影。或许、他还不够喜欢她吧。
手中的扫帚哧溜滑下来,发出声响惊回了痴愣好久的茵茵。她嗔怪自己误了正事,却瞧见九炽从另一方的制衣司走出大踏步径直朝她而来,他的手里拾了件衣裳,像捧着珍宝。
“喏。”九炽居然将衣服递给她,眼神迷离,“送给你,茵茵。”
“这是什么?”她被吓到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