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啊,以后你安心带老婆孩子在大城市赚钱。我和你妈呢,就在村里盖栋大房子,租几亩地,养点鸡鸭鹅,踏踏实实养老。”柳明柱设想着将来的日子,老脸布满憧憬的神采。
摸摸口袋里捂得发热的存折、银行卡,他心中有止不住的庆幸,还好当初把持住了,没跟风处理掉,否则现在不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
里面还有不老少存款呢,正好取出来,盖房子租地,可处处要花钱的。
“爸,我和婉莹哪都不去,陪着你和妈在村里养老。”柳根一脸的孺慕之情。
其实,事实哪是如此呢?
心里万分怀念从前的日子,但好像也有了一层阴影,好像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傻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柳明柱嘴上这么说,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深深地出卖了他。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喜欢子女孝顺、黏着他们,天天在眼前转悠的呢?
特别是儿媳有了身孕,再过段时间,他也能含饴弄孙,安度晚年了。
对面父子旁若无人地秀着父慈子孝,周围的人都快看不下去了,偏偏两人还尤不自觉。
“哦,对了。”柳明柱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瞟柳毅:“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你哥哥。”
‘报答’两字,特别加重口音,傻子也明白它的含义。
柳根爽快地应了,以后,该寝食难安吧?
突然间,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一个有着良好家世的高级知识分子和一底层的送水工,有啥好争强好胜的?
不是一个级别的,就是大获全胜,也没什么成就感。
哎,高处不胜寒啊。
对于自说自话的人,柳毅一向没什么兴趣搭理,活在自个儿世界的人其实真蛮可怜的。
拉着哥几个进屋准备继续打麻将,哪晓得偏偏不能如愿。
有时候你不惹事,不代表事儿不惹你,搞不清状况的家伙比比皆是。
这不,柳明柱高声说教道:“大小子,你这性格太偏激,要改,以后没老子兄弟在身边提点,会要吃大亏的。”
呵,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呢。
合着他柳毅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全是托这俩人的福?
“还是多管好自己吧,别风大闪了舌头。”柳毅笑笑道。
“爸,你瞧瞧,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你老子呢。”
“你。。。”柳明柱经小儿子一挑拨,内心怒火翻涌,随即似想到什么,略带怜悯地说道:哎,也是可怜。理解,理解,一朝被打回原形,心里有气儿是正常的,你做弟弟的,多让让他,啊。”
得,不知所谓,再跟他们讲道理,就是白白浪费口水,在对牛弹琴,自找罪受。
哎,这两人真不亏是亲生父子,自说自话的本事比谁都强,一套一套的。
柳毅正绞尽脑汁,想使点什么阴招对付对付他们,老天爷已经先一步看不过眼了。
先是子弹大小,紧接是鸡蛋大小的冰雹,霸道地、噼里啪啦从天而降,让沉浸在降温喜悦和描绘美好明天的众人,心顿时凉了半截,慌成一团。
冰雹砸得柳明柱一家嗷嗷大叫,似无头的苍蝇般,东躲西让。
还想就近窜到柳毅家躲躲,却被眼明手快的他,先一步关紧院门。
以德抱怨可不是某人的作风。
有个好歹才好呢,省得脏了他的手。
无奈之下,柳明柱当机立断,带着满头血的家人,骂骂咧咧地拼命往回赶,也算替柳毅大大小小地出了一口怨气。
谁让大老远地跑来炫耀?安安生生呆在家哪会受这无妄之灾呢。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这天也太邪门了。”柳毅听到屋顶砰砰直响,是心惊胆战的。
“看看,都拳头大了。”不少人还第一次见下冰雹,有着与生俱来的新鲜感。
可惜,好玩是好玩,就跟看热闹似的,真轮到自个头上,就有得哭了。
拳头大的冰雹,猝不及防下,能把脑袋砸个窟窿。
哎,这下子,估计又有不少民众要遭殃了。
事实也确实如柳毅所想,降温时,一股脑全跑到街上庆祝,等真正冰雹来临,形势急转下,只有一开始,见势不对,果断躲避的逃过一劫。
大都数人,或多或少受了伤,有些命数不好的,当场就没了;次一点的,缺医少药,撑个一两天也一命呜呼了。
损失惨重啊,死伤人数都跟高温时候齐平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哎,棚子下的玉米,肯定经受不住冰雹的袭击,这下收成又泡汤了。”
家家户户听从村长的号召,都长了分把地的玉米,每天从蓄水池挑水,省下生活用水来灌溉的,眼看就要收获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雹给打得七零八落。
“都是命。”柳方他们三个家里可是都长了的,闻言,也是可惜万分。
“等冰雹停了,你们赶紧回去加固房屋,再把窗户什么的钉死,棉被之类的保暖用品也全翻出来。”
“毅哥,有那么夸张吗?”
“是啊,好久没这么爽过了,不冷不热的。”几人虽然比较信服柳毅,但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要晓得,现在外面起码有二十度哎。
“信不信由你们。”柳毅也不恼:“想想温度的递减速度吧。”
他们静下心来一考虑,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
短短的几小时,已经下降几十度了,耸人听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