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子,一股湿热扑面而来,柳毅的眼睛刹那间蒙上一层水雾,眯过半响,才适应了环境。
平菇长势喜人,密密麻麻、不服输地集中在一起。哎,长得好,也发愁,平白增添了很多劳动。挽起袖子,将又大又密的分株,存进空间的筐子里,省的挤成营养不良。
下一个黑夜,打算再运两筐去市场消化消化。
空间水一瓢一瓢地撒在平菇上,心疼得柳毅是直抽抽,奢侈是原罪啊。就似绕了一大圈再回到原地的感觉,种平菇的水要是直接挑出去卖,收获可比这个大多了。
当然了,也就想想而已。长期卖水,肯定堪比暴利中的暴利,不过他可没这个胆子,那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说不定,一回两回就给人盯上了。
想想可能的家无宁日,似过街老鼠样东躲西藏,他就感觉不寒而栗,刚冒出点头的贪婪小芽立马被狠狠地掐断,顺便蹂躏个彻底。
将帘子掩盖好,再顺便去看看那一分地的玉米。
玉米苗长得黄瘦黄瘦,孱弱地、无精打采地载在地里,与白白胖胖的平菇根本是天差地别,从中可以看出,柳毅花心思的多少了。
家家户户基本同时期开发的玉米地,能有多大的差别?村民没事,天一黑就喜欢窜个门看看,比较比较,要是服侍得太好,反而容易惹是非。
都处在同一个水平线,谁也不眼红,强出太多来,不是明着树靶子嘛。
就这好似风一吹就倒的玉米苗,他还嫌长得壮呢,罢了,这几天的水就免了吧,再瘦点应该才差不多。
哎,他容易嘛他,感觉再这样事事算计下去,说不定会来个英年早逝。
还没恶化到啥程度呢,就先一步被终结、淘汰,留着两把辛酸泪,干嚎着:小白菜啊,地里黄,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这年头,能无病无灾、顺风顺水地活到寿终正寝,那绝对是祖上十代八代积了福的,也不晓得,自家的未来会如何,有没有这种好命?
也不期盼好吃好喝地过个几十年,哪怕磕磕碰碰地活到生命自然终结的那天也好啊。
要求还真是一降再降,低到尘埃了。
精神连接空间,世外桃源的入侵,身心不由得一阵放松。
里面是一片生机盎然,水稻、茄子、黄瓜、小青菜泾渭分明,小羊羔在它们狭小的地盘上 ,悠哉悠哉地啃着青草,没有纷扰、没有争斗、一派迷你农家田园的景象。
可惜,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是些廉价蔬菜,瓜果是一点没有。
还得挑时间找些水果幼苗才是,想想酸酸甜甜的草莓、鲜嫩多汁的西瓜、清脆爽口的苹果,柳毅的口水控制不住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要是空间早早砸头上就好了,那样,会有更多的时间打理准备,哪像如今啊,感觉什么都稀缺,想置办得齐全,物种更丰富,还不晓得要费多大精力、多少功夫呢。
家里家外都弄得差不多,也没什么事干,就打算找柳志插科打诨,打发时间去。
才进他家院子门,就听见房里喧喧嚷嚷,非同一般的热闹,这家伙啥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估计都是前来投奔亲戚的,现在也放下身段,和时间赛跑着飞速地融合进这个,以前不怎么瞧得上眼的穷乡僻壤。
普通话对乡土话,连手势带比划的,整个鸡同鸭讲,也不晓得能交流出个什么劲来。
但是双方好似不点也不感觉诡异,都面带微笑,各说各的。彼此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附和着点点头,插上几句,看得柳毅是头皮发麻,搞什么啊,鬼上身了不成?
一进大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视线刷地集中到他身上,饶是堂堂三尺男儿,脸皮厚得能开火车,也是大感吃不消。
难道是惊异于他的不请自入?不可能啊,大摇大摆地来干闺女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啊,像遭到眼前这样待遇的,还真是第一次。
特别是其中不少还带着点犹疑、估量,好似他就那砧板上的猪肉,在待价而沽。
忽明忽暗油灯暗影下,围坐着不少人。有十七八岁、看上去营养不良的未成年少女,有风韵犹存、熟透了的少妇,还有不少家长性质,在边上加油鼓劲打酱油的。
她们没想到来人在这种场合下,还能如此镇定地回望过来,视线对撞间,几位面嫩的,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也有胆大的,自恃魅力甚高的,还挑逗性地跟柳毅抛媚眼,暗送秋波。
“这。。。这都什么人啊?”柳毅询问道。
快忍耐不住的柳志,连忙将他拉到里间,控制不住,一点没形象地捧腹大笑,又是跺脚又是捶墙的,整个一群魔乱舞。
“兄弟,悠着点,有这么幸灾乐祸的吗?到底什么事啊?”柳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相。相亲的,哈哈。”边说还边擦拭着眼角渗出来的泪。
“跟谁相亲啊?”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柳毅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说呢?哈哈,这些女人真够饥不择食的,都找到咱家来了,让爸妈他们说媒呢。”柳志挤眉弄眼道:个准话,今儿就能入洞房,结束处男之身?”
“这都哪跟哪啊,刚才一堆人里,可有好几个小丫头。”柳毅有些不敢置信。
早已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地抽风、打趣,都会选择性过滤话语了。
“哥们,别这么纯情行不?有一口饭吃,上赶着的比比皆是,要是能有些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