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到家的时候,方婷正躲在丈母娘的怀里哭泣,不由得一阵烦躁。
以前还觉着小姨子挺高端大气上档次,如今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回事。
“妈,你好好开导开导婷婷,我去瞧瞧甜丫头去。”再拎不清是自己的事,反正能养活她们,已经算仁至义尽。
“小姨,你看姐夫他?”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咱能不任性不?”张淑英苦口婆心地劝道:“丫头,回不去了,咱踏踏实实的啊?”
“小姨,我害怕。”
“知道怕说明还有救。”她叹了口气道:“躲是没用的,得学会适应。想想看,其实咱的日子比大多数人好多了。虽说寄居在你姐夫家,但从来没摆过脸子、下面子的,得知足啊。”
“可。。。”
“好了,小姨也只能言尽于此,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的悟性了。至于柳毅那儿你也不要想了,基本没戏。”
张淑英可惜地说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想找这样条件的,难上加难啊,你要有心理准备。”
见侄女脸上执拗的表情,张淑英深深地忧郁了,也不晓得自己的一番苦心,会不会付诸东流?从小看她可怜,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亲闺女都多,希望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好好过日子吧。
美美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天色后,一骨碌地爬起来。
柳毅打算今儿到地里看看情况,算算日子,其实麦子也到收获的季节了。
自从放弃两亩麦地后,他一次也没去看过,果断坚决得很。
不像有些村民,特别是老人,夜色一降临,就抽着旱烟,蹲在田垄上,对着干巴巴、灰尘四舞的田地长吁短叹,恨不得瞅出朵花儿来。
那日子得多糟心啊,眼不见为净吧。
匆匆地喝了碗绿豆粥,推着推车就出门了。
“毅哥也来了。”因为黑不隆冬的,都快撞到脸了,柳永才看清来人。
“是啊,有啥收获没?”
“惨,十不活一啊。”柳永的脸快愁得滴下水来。
这都是之前预见到的,柳毅也没感觉到多惊讶,反过来安慰对方道:“总比颗粒无收好啊。赶紧收割吧,再放任长下去,有益无害。”
麦秆被晒得脆脆的,镰刀稍微一带,全扑棱在地,麦粒就趁机簌簌地脱杆而出。
再劳师动众地运到家,估计连脱粒这个步骤都可以省略。
此情此景,他哪还能安心割麦子,赶紧跑回家找出手电筒来,趴在割完的一分地上,细细地寻找漏网之鱼。
也由不得柳毅不着急,说不定明儿一个白天,地上的麦粒就被一扫而空、一粒不剩了。
虽说太阳歹毒,但谁能架住白得麦子的诱惑?
辛辛苦苦地几个月,可不想临了,还为他人做嫁衣。
掂掂手上袋子的重量,柳毅苦笑出声,三斤还是四斤?再看看麦秆上四零八落的残余,运回去脱个粒,最多也就这个分量。
也就是说,一分地的收获大概连十斤都不到。
那一亩地呢,坎坎的百十来斤。
一百斤的小麦打成面粉,也就剩八十斤左右。
他家两亩麦地,呵,就得一百六十斤面粉,能吃多久?好吧,一斤面粉能做十七八个馒头,就算每人每顿只消耗两馒头,一天两顿,这样的生活也仅能过一年。
当然了,如果每天就抓一小把撒在锅里,做点面糊糊充饥,倒是能消耗蛮久的。
可那样的话,估计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不会有吧?
不寒而栗啊,柳毅不敢放任想象,如果自家没存粮,没空间神器,将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儿?
将麦秆架上推车,再用绳子固定好,紧赶慢赶地往家推,得赶在太阳出来前,躲进屋子才行。
路过红薯地时,按捺不住地往里面浇了点空间水,还纠结地不敢多加,就担心自家收获超过旁人太多。
一季无所谓,次次下来谁不怀疑?
他又不是啥种植能手,凭什么大家同等的条件下,老天爷会次次眷顾,又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货。
守着宝山而不能用,得多纠结,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啊!
看来,对空间要重新规划了。
得抽出地盘种些水稻麦子才行,全种蔬菜实在是暴殄天物,糟蹋好东西了。不然两三年后,家里的存粮吃完,到时候吃蔬菜就跟喝西北风相差无异,寡得慌。
“孙儿啊,咋样?”柳奶奶一见柳毅回来,立马掩好大棚的帘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出来。
“咳,能收个两百斤就要躲背窝偷笑了。”
“得失有命。”柳奶奶安慰道:“老天爷不给活路,谁能逃得过?走,奶给你盛饭去。”
“怎么不等小柳子回来做饭?”
“奶整天闲得慌,累不着。刚刚还进大棚看了看,那里面侍弄得挺好,一准收成不错。”
能差得了吗?除了吃喝的水外,多余的井水全贡献给它们了,还天天从空间里,偷渡水出来给它们加餐,再欲壑难填,他先找根绳子抹脖子算了。
“肯定的啊,没见小柳子身上都快臭了,也没舍得费点水冲个澡吗?”
“好孩子,奶的想法跟你一样,今儿的炒青菜也没洗就直接下锅了,能省则省。”
柳毅顿时石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能吃吗?”
柳奶奶呵呵笑得有点心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啊。”
好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