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雨和另外一个蒙古伙伴骑马来到黄河岸边,看见黄河浊浪翻天,昨晚上游肯定下了大雨,黄河两岸的植被极差,一下雨就冲入大量的泥沙。一条黄龙自天而降,滚滚向前永不回头。
两个蒙古人对黄河并不陌生,看见黄河倍觉亲切。两人牵马在黄河岸边行走,溯黄河而上,寻找八路军小分队。八路军小分队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刘军长网开一面,给与八路军小分队极小的活动余地,昨日呼风雨已经打探到了八路军小分队驻扎在撇撇沟,于是二人决定去撇撇沟跟八路军小分队联系。
突然,二人看见了,黄河上漂游着一只羊皮筏子,羊皮筏子上好像有人,驾驭羊皮筏子的人正在跟黄河浊浪搏击,看样子那人已经筋疲力尽,被黄河摔上浪尖又沉入谷底。两个蒙古人都不识水性,站在岸边着急。
那蒙古男人灵机一动,骑在马背上,甩着马鞭赶马下河。他知道马识水性,那马儿一进入黄河里边就奋力向羊皮筏子游去,那羊皮筏子被蒙古男人拖到岸边,呼风雨跟蒙古男人齐心协力把那羊皮筏子拽上岸,一看惊呆了,驾驭羊皮筏子闯荡黄河的人竟然是张东梅!羊皮筏子上还绑着一个死人,那死人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张东梅湿漉漉上岸,坐在死人面前,不说话也不感谢救她上岸的人,那种木讷让人害怕。
呼风雨看一眼张东梅,又看一眼羊皮筏子上的死人,瞬间明白,那死人肯定是张东梅的亲人!呼风雨知道张东梅的性格,不哭的女人受伤最深!她蹲在张东梅面前,使劲地摇着张东梅的双肩,大声喊着:“大妹子,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黄河两岸同时出现了两支八路军,八路军可能还不知道张东梅已经被人救起,战士们呼喊着张东梅的名字沿着黄河寻找,呼风雨跃上马背,站在马背上向大家招手,黄河西岸的战士围拢上来,看见张东梅不哭也不说话,独自一人端坐在死者三狼的身旁。黄河东岸的小分队看见张东梅已经到了黄河西岸,担心暴露目标,迅速从黄河岸边撤离。
战士们抬着三狼的尸体,呼风雨把张东梅抱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两个女人骑在马背上相偎相依,大家沿着黄河来到撇撇沟,正好金宝川从长安返回,金宝川已经知道了外甥女的不幸,坐在张东梅的旁边把外甥女的头发轻轻抚摸,一边抚摸一边劝说:“孩子,人死了不能复活,你这样无休止地折磨自己,让我们大家也为你难过”。
王世勇也在一边劝说:“冬梅,这个仇一定要报!但是我们必须化悲痛为力量”!
呼风雨想起来三年前她跟冬梅在凤栖设擂台比武的往事,知道冬梅性格倔强,是一个烈女,于是请将不如激将,她站得端直,气宇轩昂:“杨家将满门寡妇,没有一个人为了男人去死,在穆桂英的率领下,身披战袍,南征北战,留下千古英名。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用我们的血肉,书写抗战传奇”!?
张东梅开始说话了,说得尽量平静:“我嫌三狼一个人埋在河东太孤单,想把三狼跟父亲埋在一起,相互间有人作伴”。
这个主意不错,王世勇首先赞成。可是金宝川想了想,摇头说:“三狼父母年事已高,咱们把三狼的遗体运回郭宇村,两位老人能否接受得了这个打击?我的意见是先找一个地方掩埋,让二狼跟豹子回家做通父母的工作,以后再找机会——”。
正说话时二狼、豹子、张东仓张东奎弟兄俩个一起进屋,他们首先劝说张东梅不要难过,然后一致表示:目前把三狼的尸体运回郭宇村有点不妥,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个老人会不会接受这个现实是个现实问题。再说了,郭宇村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一次次打击已经使得这座山村千疮百痍,三狼之死肯定会给郭宇村带来打击。目前咱们虽然离郭宇村不远,但是还是要把这个不幸的消息保密。
张东梅哇一声,吐出一口酸水。她说:“见到你们我感觉安慰。我口渴,先让我喝一口水。我不会死,我要把小日本杀绝干尽”!
两个弟弟为姐姐端来一瓢水,张东梅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然后倒头就睡。大家看冬梅已经缓过来了,悄悄离开,到另外一间屋子商讨三狼的丧葬之事。正好这时葛有信跟河东游击队长刘奇葆从河东赶来,他俩主要是担心张东梅的安危,听说张东梅已经睡着了,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接着,河东游击队长刘奇葆给大家讲述了三狼遇难的过程。
三狼听齐贤(栽逑娃)说张东梅东渡黄河,来河东寻找三狼。那种思念妻子的**使得三狼铤而走险,一个人沿着芦苇泥潭里的红柳小路走出了鬼子们戒备森严的煤矿。可是三狼对矿区周围的地形不熟悉,一个人在矿区外边瞎闯,不小心撞上鬼子的巡逻队。被鬼子的巡逻队打伤。
假如三狼能够得到及时救治,就不会死亡。一天一夜后才被放养老汉发现,老汉把三狼藏匿在一个山洞,才给八路军游击队汇报。游击队闻讯后赶到山洞,把三狼抬到堡垒村,为三狼进行了包扎。那时三狼虽然虚弱,但是还没有昏迷,还能说话。如果能给三狼及时输血,三狼也许还有治,可是游击队根本没有条件为三狼输血。说到这里刘奇葆低下头来,悲痛地说:“我们许多优秀的战士正是由于负伤后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亡,三狼不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