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璎珞不错,加上刚才挑的镯子,包起来罢。”阿丑和店家说。
店家点头笑道:“姑娘眼力不错,不知是否还要些别的?”
阿丑摇头:“先这么多吧。”
念心在一旁颔首:“这么多,应也够了。”
“我是最怕这种人情往来送东西,既要应上场面,又要合心意,太难。”阿丑感慨。
“那是姑娘对自己要求太高,不必事事求全,尽力就好,能好最好。”念心倒是平和许多。
阿丑正要说什么,附近一位公子突然搭讪:“姑娘眼界极好,不知可否帮我看看镯子。这些东西我不甚懂,但姑姑寿宴,总得表示心意。”
阿丑打量一番那位公子,长得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子,可是眼神——怎么看怎么怪。
“这位公子过奖了,我没这样的本事拿主意。这里的镯子,这两排水头都极好,那两排实惠些。具体怎样,还要公子自己拿主意,才能表示孝心不是?”阿丑淡淡地把事情推了回去,转身就走。
笑话,你是我什么人,我帮你挑,挑坏了谁担这个责任?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不知他安了什么心。
阿丑懒得理他,自走自路。拐过街角时,一群混混围了上来。
“小姑娘,陪大爷们玩玩?”
“哎,旁边那个小娘子不错嘛,一起一起!”
阿丑面纱下厌恶地撇嘴,刚想出手教训他们,谁知斜冲出方才那位公子。出手打趴了这群混混。
阿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好一招烂到掉渣的英雄救美呀!
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公子关切地问。
阿丑打量几眼那位公子:“你知道我是谁?”
公子摇头:“不管姑娘是谁,日后都要小心才是。”
“我叫阿丑,所以。你该明白,我压根就不会有危险。”阿丑一摊双手,毫不在意。
公子有些怔愣,没反应过来阿丑什么意思。
阿丑勾起唇角。笑得有些无奈,伸手揭下面纱:“你说那群混混,会对我有兴趣吗?”
公子显然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急忙跑开了。
阿丑拍拍手:这样就吓跑了,心理素质真差。
八成是知道自己有一家堇堂,那些不要胆的,冲着钱来的。
暮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阿丑坐在昱王府西边的璃雪居,和夏翌雪正说话。
“昭贵妃这次吃了苦头。不会善罢甘休。大家都要小心着些。”阿丑分析道。
夏翌雪叹息:“早就还手了。伯父被皇上叫回京中述职,大约这几日就到了。”
阿丑面纱下挑眉:“昱王回京述职,是昭贵妃的意思?”
“宫里人谁不知道。昱王一回京,昱王府就大乱。只是没人摆到明面上说罢。”夏翌雪摇头,忧色满满,“伯母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连京城的贵妇聚会都不参加,还不是怕人笑话……”
“这般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躲一辈子,还不是便宜了旁人?要我说,这女人自己一个,也能活得自在。不过这些话说出来,和你们一直以来的想法的确有些格格不入。”阿丑微微颔首。
“长公主到底沉得住气,可是堂兄,还是冲动了。昭贵妃这一次反击,打得真漂亮!”夏翌雪咬牙切齿。
阿丑暗自思忖起来:不论怎样,总不能让昭贵妃得逞了去。
不过昱王府的事,真真是大乾官贵中第一头疼的家事。那些个钱之璋、钱之琦,还有何思峻,比起昱王府,简直不算事。
正犹疑着,突然丫鬟来报:“郡主,王爷回来了!”
夏翌雪站起来:“这么早就到了?也罢,行军时间不定,难以估计。进宫面圣了吗?”
“皇上说了,让王爷先回昱王府,好好休息。”丫鬟回答,语气明显很为难。
这些年,昱王夏振远就没进过昱王府,此刻皇上说让回来,那是什么个意思?
抗旨?
遵旨?
好一个昭贵妃!
阿丑思量完毕,深吸一口气:“郡主,你先去门口迎接,你毕竟是他侄女,他会给你几分面子。然后试探下他的口风,是留是去。”
“好,”夏翌雪点头赞成,“我先过去。”
昱王府门口,夏振远走进大门,便看见夏翌雪,神情缓和不少:“雪儿又长高了,出落得越发好了!”毕竟是亲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怎能不怜惜?
“伯父过奖,”夏翌雪行礼,“伯父一路风尘,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这句问句,表面上是问在京城待多久,实际上是问在昱王府待多久。
昱王夏振远看了看昱王府已经有些陌生的景致,不禁蹙起眉头:“皇上要把本王从边关调回来。”
这句话一出,夏翌雪险些保持不住那温和欣喜的微笑。
长住,这昭贵妃够狠!昱王府的顶,怕是要翻了。
阿丑站在一众侍女后面,初看夏振远,只觉得果然英气逼人,就算已经不年轻,但还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夏家的基因真是好呀!不过听到最后那句,她也不禁蹙起眉头。长住,怕不止昱王府的房顶,就连建业的城墙,都能被他们掀了吧?
此时,夏振远身后走出一位白衣女子,风姿飘摇,炫美如画,自有如烟似梦的轻柔气质。
“王爷,还是先行休息吧,这些话日后再说也不迟,明天一早还要面圣。”李氏理了理夏振远铠甲上的带子,语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