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阙从伯邑考那里知道,姬发练兵布防的地方,叫做祁山,乃是西岐与殷商王朝的交界处。
从祁山到西岐,也并不是很远,马车行了一日,便已到了,白玉阙现出身形,随着伯邑考一起走进了西伯侯府邸,四顾打量了半响,白玉阙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唉,这西伯侯老爷爷,可真的是个穷人啊……
比之朝歌花木葱茏鳞次栉比的皇宫,西伯侯府不可谓不简陋——府里面积也不算小,但式样简单的房屋大约也就十几进,回廊上用青砖铺得还算平整。不过,比之朝歌皇宫的青石路面,便显得寒酸了许多,放眼望去,各处院子里种着苍翠的树木,倒是微微现出一些自然的生气来。
这这这……好歹也算是西岐最有权势的侯爷的府邸,怎么这般……简陋?
大概是看出白玉阙脸上的惊吓神色,伯邑考极浅的笑了一下,淡淡解释道:“父亲尚俭,这些年一直不许修扩侯府,倒是委屈白姑娘了。”
白玉阙心里不由得起了一阵敬意:不愧是名垂青史的周文王啊,这不尚奢侈的气度,才是一个明君该有的样子嘛。
于是,白玉阙点头真心实意的道:“这里挺好的。”
二人正说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喜的道:
“邑考,你可算是回来了,怎样,可有哪里受伤?快让娘看看。”
白玉阙扭头望去,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正满脸笑意的往这边走,这是……?
伯邑考上前,笑着道;“母亲,我没事,你可大好了?”
那美妇上下打量着伯邑考,终于放心的点点头,欢喜的连连道:
“好了好了,看见我儿回来,我的病就全好了。”
那妇人说着说着,眼神一转见到白玉阙,顿时被吓了一跳,问伯邑考道:“邑考,这位是……?”
伯邑考淡淡道:“母亲,这位白姑娘乃是邑考的旧友,这次孩儿从祁山回来,正巧在路途中遇到,便邀她来西岐玩赏几日。”
白玉阙忙乖巧的上前,笑着道:
“姬夫人好,小女子白小玉,还要叨扰一段时日,请您多担待啦。”
姬夫人上下打量白玉阙几眼,又转眼看了伯邑考一会儿,似是明白了什么,眼底蓦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喜意来,她一把拉住白玉阙的手,笑的容光焕发的道:
“不叨扰不叨扰,白姑娘想在这里住多久咱们都欢迎,来,你一路累了吧,我带你去客房洗漱去。”
白玉阙有些为难的看向伯邑考,这种事情,原本是下人做的,可姬夫人这般热情,她又不好拒绝……
伯邑考淡笑着没做声,白玉阙无奈,只得随着姬夫人前行,一边别扭的道:“那就多谢姬夫人了。”
姬夫人轻轻拍了拍白玉阙手背,嗔怪的道:“别叫什么姬夫人,太见外了,小玉就叫我伯母吧。”
白玉阙也没多想,只以为这美妇热情好客,便甜甜的叫了一声“伯母”,姬夫人脸上瞬间又多了几许深深的笑意。
这一日,酒足饭饱之后,白玉阙百无聊赖的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摸着鼓鼓的肚皮发呆。
距离她以“大公子朋友”的身份住进侯府,已经有七八日了,这几天,她充分体验到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姬夫人待她,那简直好的恨不得将她捧到天上去,还吩咐侯府的下人,要像对待自家小姐一般对待白玉阙。
白玉阙略有些不自在,劝了几句,但在姬夫人的坚持下也就作罢了,每天吃了睡,睡醒就四处乱逛。
慢慢的她了解到,如今的侯府,姬昌带着亲信去边境视察了,姬发在祁山练兵,伯邑考总是不在府中,据说是修渠去了。
整个一大家子,就剩下姬夫人一个人,大约是寂寞久了,姬夫人对白玉阙分外的热情,每天都要拉着她去园子里闲逛聊天。
这会儿,白玉阙正躺在床上打算睡一个午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欢喜的大声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白玉阙呆了呆,以前在朝歌,她倒是见过姬昌几眼,但当时并没有仔细看,只隐约记得那人长得眉眼方正面目儒雅,因此,二人也可算是陌路了。
但如今总归住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去见倒是不好,磨蹭了半响终于打定主意,白玉阙又整理了一下,方朝着主院走去。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她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条件反射的停了下来,探头看去,只见院子里的一颗茂密的绿树下,姬夫人正与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相对而坐着饮茶。
姬夫人此刻脸上挂着喜悦的笑靥,对着姬昌神神秘秘的道:
“老爷,你这半个月没回家,可错过咱们邑考的大事了。”
姬昌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常的便服,此刻饮了口茶,好奇的看着姬夫人道:“夫人,你是说邑考?他能有什么事情?”
姬夫人欢喜的点头道:“呵呵,老爷你不知道,咱们邑考啊,终于开窍了!”
姬昌惊奇的道:“夫人此话怎讲?”
姬夫人笑眯眯的道:“前些日子,你不是派邑考去祁山协助发儿布防么,谁知啊,邑考回来时,竟带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姬夫人见姬昌脸上果然如料想中的神色一变,这才笑着继续道:
“呵呵,邑考虽然说这姑娘是他在路上偶遇的旧友,可是,老爷你想啊,这么多年来,爱慕咱们邑考的姑娘成千上万个,你可见他当真带过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