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山乡的在编股级以上领导中,何安的年龄最大,已经47岁了,翻过年就要再长一岁。要说谁对凤山了解得最多最深,也非何安莫属。何安17岁那年初中毕业,就参加了工作,那时凤山也叫凤山乡,两年后就变成了人民公社,然后两年前又变成了乡。
刚刚参加工作的何安,被安排到乡上当通讯员,那时他年轻,有激情有jing力也有理想,工作更是被领导看好,可是,工作一年后的某项运动让他非常敬仰的乡党委书记被开除了公职,让他的激情顿时冷却下来,人生的方向从此也开始变得迷茫。
后来,凤山乡的领导换得非常勤,具体换了好多个一把手,何安竟然有些记不清楚了。后来终于因为资格较老,费仁强当公社党委书记、革委会主任时,他也开始担任过革委会副主任职务,公社改乡后就成了副乡长,两年前成了乡党委委员、纪委委员。
但是,何安与费仁强搭班子这么多年,却并没有进入费仁强的圈子。而是与乡党委副书记、乡人大主任吕宁生结成了朋友,以期在费仁强的强势下保住自己的那丁点利益。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何安基本不问世事,除了分管工作之外,整天就是喝茶看报纸。
何安的激情虽然不再,想法也归于淡泊,谁来主政凤山他都不在乎,但是,何安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凤山人,再加上在凤山工作了三十年,说对凤山没感情那是假的。华夏人的乡土情结决定了,任何一个还有点良知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好,乡亲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
年轻的大学生赵无极放弃县城优良的工作条件,以副县长,后来还是县委副书记公子的身份到凤山来工作,说实在话,何安还是佩服的。一个领导干部的子女。即便要下乡镀金。难道不能选一个距离县城近一点的,或在国道省道线上的乡镇,何必要跑到鸟不拉屎的凤山来?而且,何安更是知道,费仁强与赵德正同志之间有过误会,赵无极到凤山来,胆量也真够大的。
赵无极一到凤山后。出手阔绰大方,其实是让何安反感的,心想,这是纨绔子弟啊,那种好烟,你要是能天天散得起。我何安就真的佩服你了!可是,赵无极这家伙还真的长期抽好烟!好,算你老子有权有钱,看你以后如何收场!
初时,赵无极的表现中规中矩,并没什么抢眼之处。赵无极平时也不到领导的办公室窜门,因此何安与赵无极之间也只是点头之交。
赵无极挣的第一个表现,是全乡干部大会赵无极自我介绍的“声震全场”。当时何安就觉得。这小子难道猜中了费仁强的想法?这小子,不简单啊!何安此时便开始留意起赵无极来。
接下来赵无极的表现可谓是一路抢眼。次次都让何安惊落了一地眼球,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一手漂亮的有想法的调研报告,徒手擒获三名持枪匪徒,能作词作曲唱歌,在省报发表文章竟然还引来了米国鬼子,省市领导与其像朋友一般的关系,让何安直觉到,这家伙的能力实在太逆天了,也是在这时,何安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不管赵无极今后会如何,都坚决不要与之为敌!
不过,真正让何安转变观念,让何安彻底“投降”的是赵无极力主cao持的三大合作社。
何安的家在龙王潭村,上有老下有小,左右是兄弟姊妹,兄弟几家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号人,并且,何安与龙王潭村支部书记谢君理还是表亲,赵无极在龙王潭村去联系山珍合作社时,谢君理还跑来问过何安,那事儿搞得搞不得。
当时何安只说了一句,这些木耳菌子,往年都能卖钱,今年照样能卖钱,即便要亏又能亏多少呢,权当支持赵无极。
如果最初赵无极想要创办这个山珍合作社,是有让农民不受商贩盘剥的意思在内,那么,当合作社创办成功后,赵无极对之就有了更多的想法,譬如规模效益,成本效益,分装与分级所展示出来的效益等,也许每一项效益并不明显,但加在一起就非常可观。
成本效益在这儿如何理解呢?譬如,一个农民家拥有20斤菌子,他要卖掉必须拿到凤山场镇去,这无论如何,来去就是一天时间,中途还得在凤山场镇买点心或吃碗凉面打尖等,假设价格为5元,可卖钱为100元,在场镇上消费至少需要1元,这样实得99元;再加上浪费了一天时间,当时的价格最低为2元;如果农民直接卖给山珍合作社,同样价格为5元,实得100元,再加上一天的劳动力再怎么也能挣2元,因此农民就可实得102元。99元与102元之间,就出现了3元的差价。
山珍合作社收购到的山珍,因为以5元收购,卖价只会比5元更高,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商贩收购也是有成本的,一家几斤几十斤多麻烦,如果有人突然拿出个1000斤,至少让他节约很多时间,而商贩最讲究的就是时间,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嘛。当山珍合作社的数量足够多时,还可以趁势提高很多价格,而这,就是规模效益了。
何安说了那句话后,也没有在意,但何安有个侄子却与谢君理的侄儿谢朝栋关系不错,基本上算是谢朝栋的助手,这次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谢朝栋分到了1200块钱的利润,而何安的侄儿也分到了近千元的利润。事实上,7000斤山珍整体把包卖给梓州市商业局,所获总利润在15000元左右。一来是赵无极最初与之谈的价格就比较高,二是后来在收购现场时,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