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孩子的哭声,莫无轻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一见是莫大溪回来了,而两个孩子正站在她旁边哭,这一幕不消说,定是莫大溪这女人打骂了孩子,莫无轻顿时心生一股怒气:“莫大溪,你还是不是人?两个孩子是招你惹你了,一回来便要打骂他们?”
莫黛见到莫无轻出来时便预感情况不妙,杵在家门口尚未开口说话便被莫无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何其冤哉!
莫黛皱眉,她不想与莫无轻吵,也深知解释无用,这少年早已厌她入骨,但今日这事他问都不问便将罪名扣她头上,着实伤人心。
“莫无轻,我知你厌我,瞧不起我,但说话做事得讲证据,你哪只眼睛见我打骂孩子了?我再怎么混,也是你的妻主,身为人夫,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小羽小翼,跟妈妈进去,甭理你三爹,估摸着昨晚没睡好,一身火气!”
“莫大溪你混账!……”莫无轻哪经得起莫黛的一激,气得浑身发抖,本就怀着身孕且严重营养不良,这一气只觉眼前发黑,身形晃了晃,眼瞅着便要昏倒。
莫黛急忙扔掉胳膊上挎着的大包袱,一把托住莫无轻的后腰,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说过的话,她明知莫无轻是急脾气,不禁激,偏还要惹怒他,这下若是他被气出个三长两短,得,这个家她也甭想呆了。
莫无轻也是一时气得过火了,很快便缓过劲儿来,一见莫黛犹托着他的后腰,猛地甩开:“不用你假好心!我昏倒了不正合了你的意?”
“呵!”莫黛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因为身高比莫黛高不少,莫无轻只能向下斜睨着莫黛,眼神里的恼怒和轻蔑忒么过火。
莫黛也不在意,直接将左臂下夹着的月白色细布朝莫无轻怀里一塞,自顾自背着筐朝灶房走,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你昏倒了不算什么,但请大夫来看病,届时医药费什么的动辄几百文,还不是得要家里出?家里现下的主要进项便是卖鸡蛋,一个鸡蛋二文钱,咱家一日最多收三个鸡蛋,便是六文,那几百文的医药费得卖多少鸡蛋才能赚上来?估摸着,咱家的鸡得一日不停歇地接连下近两个月的蛋才能勉强补齐医药费的银钱。当然这还是咱家鸡蛋卖得出去的账,现下家家都有鸡,鸡蛋的行情不是太好,你想卖鸡蛋,那还得有人愿意买才行……”
莫黛说了一大堆,听得莫无轻差点再度被气晕过去,但他心里明白,莫大溪说得在理,只是他才说一句,这女人便十句二十句地回应,以往也没见她这么伶牙俐齿,每每在外都是被别人奚落臭骂的份儿,而她这个怂包讲不过别人,只会回来将气发泄到自家人身上。
莫无轻在心里恨恨地想着,倒没注意莫黛塞给他的是什么,待他回过神时,一瞅见怀里抱着的月白色细布,心里不由地一怔,这是……莫大溪买的?给他的?
莫黛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归整在灶房的木桌上。
丸牛躺在柳条篮内闭目养神,懒散地连看莫黛一眼都不愿意,只用鼻子哼哼着。
丸牛:女人,带好吃的回来没?
莫黛:没有。
丸牛:那你还回来作甚?死在外面算了!
莫黛:我发现你脾气见长,口德败坏,更年期到了吧!
丸牛:这都是你害的!你的承诺呢?老子看出来了,你就是忘恩负义……
莫黛打断丸牛的那句贫了八百遍都不止的说词:“萝卜素丸子!”
丸牛立时反应过来:老子要吃!并一改刚才的懒散,噌地跳出柳条篮,跑到莫黛的脚边腻歪起来。
莫黛不禁想笑,这个贪吃的猪头!
莫黛发现两个小的站在灶房外,满眼渴望地朝灶房里张望,那神情看得她心里酸酸的。她这回没有买现成的吃食,两个孩子怕是要失望了,不过她在买东西时便想过今日要多做几样吃食,不仅划算,还能让两个孩子吃到饱,吃不完的便储存起来,留着以后当他们的零嘴。
莫黛从灶房内出来时,两个孩子见她手上没有吃的,渴望的眼神不禁暗淡了几分,但却没有任性地哭闹,只是默默地走到莫无轻的身边。
而莫无轻此时依旧愣愣地望着怀里抱着的月白色细布,待两个孩子也想摸一摸时,他突然回神,轻叱:“别摸,瞧你们手脏的,三爹打水让你们洗手!”说着也不看莫黛,脚步有些虚浮地将细布抱回了屋内,出来后同样不看莫黛,只打了水让两个小的洗手。
被忽视成这样,莫黛已经习惯了,扫了眼院子,才发现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都不在家。
“爹去哪儿了?”
“爹去莫荷婶家买麦麸和稻糠,现下猪草还未长起来,小猪崽儿的口粮可不能断了!”莫无轻说话时也不看莫黛,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听着甚是别扭。
莫黛不在意,继续问:“无云和无风呢?”
“大哥二哥被大堂婶叫去帮忙了。”
“大堂婶?帮什么忙?”莫黛一听堂婶便不由地全身戒备。
“晌午时镇上的一户人家前来大堂婶家相看,大哥二哥过去帮忙做饭食!”莫无轻说这话时也是有些情绪的,想来是不想让两个哥哥过去。
莫黛心里不舒服了,莫大溪的大堂婶莫阿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来多少客人,至于要让莫无云和莫无风过去帮忙做饭食?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晚饭还是要做的,不是她对大堂婶有意见,而是根据莫大溪以往的经验看,莫无云和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