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子放下手中的笔,凝神细看手中的卷宗,“他既然要闹,就让他闹去吧!过几日,他便会随应时势了。”
“殿下,”万祥轻皱了眉头,“仙人下午出府之后,一直未归,我去他房中探看了几次,他的东西全未动过,属下觉得此事有异,由于天机阁下了命令,府中众人不便出府,还望殿下定夺。”
手中的笔悬于空中,太子紧皱了眉头,“他不见了?何时发现的?”
“两个时辰前,府中无人知晓他何时出的府门,”万祥忐忑不安,微微皱了眉头,“另外,适才长山回报,澄天带他到军营,闲逛了半日。”
正要说话,却见日间到驿馆送的礼的仆从飞奔进殿,伏在地上,“殿下恕罪,长山有急件送至,他说黑焰已经加入天机阁,下午已启程去帝都,孔雀下令捉拿蔡无妄,风传天机阁要清洗教众。”
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太子若有所思,“蔡无妄虽掌天机阁分部,但此人胸无大志,一直以来,与父王各执其事,互不干涉,因此一直相安无事,到是澄天,年少轻狂,若说天机阁要清洗教众,当以此人为首,为何捉拿的却是蔡无妄?难道是因为他不做为?”
“殿下,”万祥眼珠转动,“天机阁一向可以过问地方政事,而地方却不能干涉天机阁的内务,属下却觉得,天机阁内乱,正是咱们起事的好时机。”
“你错了,”太子站起身,在案几后缓缓踱步,“我们都小看孔雀了,光凭一个孔雀,不足以令黑焰臣服,其间一定发生过什么,长山是不可能探听得到的,既然天机阁要清洗教众,咱们就助他们一臂之力,万祥,派人到军中送信,让他们今夜闹事。”
无论怎么拷打,蔡无妄除了承认望风谷一事与他有关,便再不肯开口,用尽了酷刑,都未得到想要的结果,孔雀心急如焚,此事拖得越久,便越棘手,“澄天,去把蔡无妄的儿子接到此处。”
刚刚出生的孩儿,长得白胖粉嫩,极为可爱,孔雀提着襁褓缓缓而行,“蔡无妄,你看看我手中是谁?我再走三步,若你还是不肯说,我便将你的儿子扑死在你面前。”
“孔雀,孩儿是无辜的,”蔡无妄强力睁着血肉模糊的眼睛,拼命的挣扎,“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想要什么?”
将襁褓高高举起,做势要扔,蔡无妄大声吼叫,“孔雀,你别欺人太甚。”
“说!”孔雀眯着眼睛,眼角凶光闪动,“我可没什么耐性,澄天,若蔡无妄开口说了,放了他的家人,让他们带着这个孩子逃命去吧!若蔡无妄仍是不说,这孩子死后,立刻将蔡无妄所有的家人枭首。”
犹豫片刻,蔡无妄长声叹息,“也罢,我说,你先放了我的孩儿。”
“澄天,你来抱着这个孩子,”孔雀将襁褓交给澄天,嘴角微微上翘,精致的脸上笑容如花绽放,“你早说,咱们也不用费这般的手脚。”
“三年前,青州的太子命人找到我,他说可以助我得偿心愿,”蔡无妄的双目紧盯着澄天怀里的襁褓,“我已经五十有二,一直无后,听青州太子所言,本待不信,可是青州太子随后便送了一个姬妾给我,那姬妾温柔体贴,我一时未能把持住,便……,一年前,那姬妾终于怀有身孕,我高兴之余又忧心忡忡,害怕青州的太子提出非份的要求,可是他只说要我监视陆州公的动向,定期向他回报,我才放下心来,国主被杀之时,我曾怀疑是青州太子所为,几经查探,均无定论,一个月前,青州太子的密使又至,他直言陆州国主被杀,与陆州太子有关,他说陆州太子的心腹尽在宫中,要我到军中调查,我便去了,没想到当夜望风谷就被袭击,我知道是青州太子所为,也明白大祸临头,只是身陷泥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洗清,只能听他调遣……。”
将手中的襁褓交给那个满面是泪的蔡家姬妾,蔡家众人所坐的大车乘着夜色出了城门,孔雀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而立,他知道澄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永绝后患!
“哥哥,你们一定会放过那个孩子吧!”夜色隐去了孤叶面上的胎记,令她澄澈的双眸闪烁着瀲滟的波光,“他们只想活下去,可以让他们活下去吗?”
她实在太聪明了,跟随在自己身旁短短的时日,便知道了这世间的污秽,孔雀转首看了看澄天,他会意的冲城楼下打了一个手势,也许来日自己会为今日的守信而后悔,但至少在孤叶面前,自己要做一个守信之人。
“大人,望风谷一事已经查清,”澄天语气非常恭敬,孔雀甚至听出了一丝惧怕,他知道自己将襁褓中的婴儿举起时,面容狰狞,可是阁主临走前的话,令自己不能不全力以赴,“大人是否想召见那些中级军官?”
“不,望风谷的事没有查清,”孔雀抱着孤叶跳下城楼,“你道蔡无妄果真说了实话?若事实果真如此简单,他早就说了,不会如初时那般战战兢兢,死都不肯开口,现在,我们再去问他,他已存了必死之心,也许临死之前,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
回到牢里,蔡无妄躺在稻草堆中,看上去可怜又可怕,孔雀优雅的坐进椅中,“蔡无妄,你的家人已经上船了,我也曾犹豫过是否要痛下杀手,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守些信用,不是为你,是为了自己,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察言观色良久,蔡无妄才虚弱道:“谢谢你,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