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空带苏瑾回来后,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毕竟现在正处在形势不清的特殊时期,怎么说苏瑾也是个戴罪之身,只能悄悄的安排她住在自己的旅部,也好在平时出入旅部的都是自己的亲随。
苏瑾的肺炎康复的很慢,一直打着点滴,还时不时的发着高烧,成天整宿的咳嗽。邢空住在外屋的行军床上,几天下来熬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像只红眼的兔子。
一早起来,周向武看着邢空嘴上风华正茂的水泡还泛着光,双眼通红的样子,用手肘撞了把邢空,很是同情的低声说:“呦,你这火儿上的不小啊。”
说着还不住往邢空的屋子瞟“我以为你天天这么吊着,早成了那吊炉里的鸭子,被吊的外焦里嫩了呢!没想到,还没熟。”之后看了看邢空的下半身,小声说:“以前,我还真怀疑过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邢空本来就心烦,这会儿见周向武那找欠的眼神儿,到处的乱瞟,索性迎合着周向武的揶揄,也笑了笑。她这种笑周向武见多了,忙警惕的往后退了退“哎,说归说,闹归闹,不带动手的。”
“我不动手——。”邢空点着头,一边伸手帮他整着衣领,低声问了句“我有什么毛病啊,嗯——?”手上一用力,揪过周向武的衣领,下边提了下膝盖,正撞到周向武裆上。
周向武登时闷哼一声,趴到邢空肩头,疼的脸红脖子粗。邢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没事,你看你吓的,我都说不动手了。”
“我说错了么?”周向武疼的喘着粗气,嘴上却还是不闲着“你天天跟夜猫子一样,是不是对人家动了那些想法了吧!”
“我动了,怎么了?”邢空不耐烦的就要推开身上的周向武,理直气壮的一字一顿的说了句“老子是人!老子就算比别人少点什么,可老子也是活生生的人。”
“苏医生,起来了?”就听周向武对着身后喊了一嗓子,手上死死拽着邢空后襟,不让她回头。
“她睡的正香呢,你小点声儿,一会真喊醒了。”邢空突然想起苏瑾还在睡觉,压低声音,半信半疑的说着,也没回头。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苏瑾压抑的咳嗽声,邢空赶紧一把推开怀里的周向武转过身,苏瑾果然虚弱的立在台阶上,正饶有兴致的瞧着自己。由于转的太急,一个趔斜差点就摔了跟头。
“我们,摔,练摔跤。”邢空双手在前襟不停的蹭着,她不知道苏瑾到底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她都听了些什么去,总之她后悔自已刚才一时的口无遮拦,胡言乱语。
“我渴了,咳咳咳——。”苏瑾对周向武客气的笑了笑,又冲邢空举了举手里的铁茶缸,说明自己出来的意图。
“哦。”邢空回过神儿,上前一大步,接过苏瑾手里的茶缸“我去我去。”仿佛苏瑾会被这个举茶缸的动作累倒一样“你回去歇着吧。”
周向武看了看俩人,轻咳了声,自言自语的说:“走喽,我军务繁忙,还要开会。”对愣头愣脑捧着茶缸的邢空说:“你管军事的,就不用参加了。卫政委,调到北京去了,要交接下工作,都是队伍生活方面的。”
“他这一半天就走了。”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苏瑾,背过手,完全无视邢空此时怒视他要杀他一样的眼神儿,忍着胯间的疼慢慢的踱出院子。
苏瑾晕晕沉沉的靠在床头困难的咳嗽着,每一下都要咳出肺一样,心里埋怨着只是去倒点水的邢空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自己的嗓子和气管都灼烧般,撕裂的疼。
“回来了回来了。”邢空端着茶缸,手扶着身上背着的五六个的军用水壶,“咣咣当当”的小跑着就进了屋子“渴坏了吧?喝吧。”把茶缸递到苏瑾面前,喘着粗气摘着一身的水壶。
苏瑾接过缸子渴了一口,轻皱了下眉,又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茶缸,深深的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扣在茶缸上。
“不好喝呀?”邢空把水壶逐一摆在床头的矮几上,抬头见苏瑾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讷讷的立在床头,顾忌的问了声。
见苏瑾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茶缸,邢空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我也不懂,当地卖梨的老乡,说煮水对嗓子好,我想反正也吃不坏,就让炊事班煮了点儿。”
又听邢空说:“那老乡还说,最好有冰糖,白糖什么的。打仗打的,也不知道把糖都整哪去了,省城也没有——”
苏瑾抬起来,盯着喋喋不休的邢空看着,她不长的短发有些凌乱的立着,脑门和鼻翼还挂着汗,嘴唇有些干裂起了水泡,衣服前襟上还有块明显的印子,是自己那天的眼泪?
“这都几天了,你怎么也不换衣服的呀?”苏瑾打断她,又埋起头,闷闷的喝着缸子里的梨水。
“啊?”邢空的思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煮梨水的事上,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是自己身上有汗味了?低下头四处的在身上闻着,却在前襟上停住了,她嗅到了苏瑾的胰子的消毒水味儿。
想起这两三天,自己夜里偷偷的站在门边,借着窗外依稀的月光,那样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苏瑾,心就又不禁“咚咚”的跳了起来,脸和耳朵也都红了。
“你歇着,我在外屋看地图,有事叫我。”邢空埋着头,转身就要出去。“邢空。”苏瑾急急的叫了声。
“嗯?”邢空回过头,神情有些慌张,不敢去看苏瑾,额头上的细汗已汇成了汗珠,淌了下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