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柔一鼓作气,口齿清晰,说得有条有理,完毕后,殿里即时响起不同的呼气声,大家都在为冷君柔松了一口气。
可惜,就在大伙以为事情即将得到解决之际,只闻空气里传来几道刺鼻的胭脂味,伴随几个人影闪动,上官素若、冷若甄和绮罗陆续走了进来。
绮罗还一进殿内就直奔古煊面前,佯装担忧和愤怒,“皇上,她简直是一派胡言,您千万不能被打动。”
“她肚里藏的分明是野种,四娘搜寻的证据,铁证如山。”上官素若跟着附和,恶毒的她,甚至还把小希尧也拉下水,“说不准,小皇子也是个野种!”
古煊还是呆呆的,一副不知所思状,自冷君柔方才解释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是的,他潜意识里,希望她能解释,希望她说和易寒没有关系,而她,也如他所愿的解释了,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她说,她的身子,只有自己看过,只有自己碰过,是真的吗?又或者,她在骗自己?
不过,就算真的又如何?她是个坏女人,她和冉妃一样,是易寒派来的棋子,所以,暂且不说她是否和易寒苟且,单凭这点,足以让自己处置她!
这时,四娘再一次开口,说的依然是指责和污蔑冷君柔的话语,“孝端皇后房里有地下密道,随时可以用来和外界联系,那就是说,她随时能够和易寒见面,除了被我查出的几次,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因而,陈太医所说的根据日期推算胎儿是否真龙种根本不成立;另外,孝端皇后懂医术,她必定事先得知自己怀孕,这是天大的喜讯,她应该告诉皇上,但实际上,她隐瞒了,唯一的解释是,她怀的并非皇上的种;至于说被迫服用了什么蚀心断肠丸而替易寒办事,陈太医在场,正可给她检查,断定她这是真话亦借口!”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皇上请明察,不能再被这妖孽蒙过去。还有,难道皇上忘了师父的话?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绮罗挽住古煊的手臂,美目含情,一瞬不瞬地望着古煊,在没人留意之际,对古煊发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伴随着她的话语,已经在慢慢误导古煊的思想。
果然,跟上次一样,古煊霎时仿佛着了魔,迷惘自深眸中隐退,暴戾和愤怒回归主宰,他寒着脸,沉着嗓音,先是吩咐陈太医给冷君柔把脉。
把脉的结果是,冷君柔体内并没残留任何毒素!
三天前,易寒已经将解药给了冷君柔,冷君柔也一天一颗,昨日正好服用完毕,体内的毒早就彻底消退,所以,陈太医当然查不到了!
一个“谎言”被识破,冷君柔其他的说辞也遭到了质疑,被推翻。
上官素若、冷若甄、绮罗,还有四娘,她们抓住时机,七嘴八舌,声讨冷君柔,每个人都表现得义愤填膺,大公无私。
古煊的坏心情,飙升到极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愤怒所充斥,他再也不顾紫晴和蓝隽等人的恳求劝解,再也不放心思于冷君柔的身上,立下圣旨,叫陈太医准备打胎药。
陈太医尽管深感同情,可他明白,事到如今,此情此景,不是自己一个太医能帮忙的,于是,他写下一张纸,叫林公公去御药房领取打胎药。
不料,绮罗早有准备。
“这个分量,配一碗水,能立即将那孽种除得一干二净!”绮罗摊开白皙的手掌,伸到了林公公面前。
看着瓶子里黑乌乌的药粉,林公公竟也毫不犹豫地接过,吩咐栖鸾宫一个宫女和太监随他去准备。
殿里的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蓝隽和紫晴仍在苦苦哀求,冷君柔则一脸死灰,她清楚,古煊又中了魔咒,就像上次在绮罗的寝宫,他的心智已经迷失,今天,这场劫难恐怕再也无法避免。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曾经深深期盼的,如今,却也是他亲手要毁掉的,她应该感到冷笑而悲哀,应该毫无抗拒地由他施行,好让他将来清醒之后后悔莫及。
但是,她狠不下心,尽管他已经不要这个孩子,可她想要,在她心中,胎儿依然是她的心肝宝贝,像小希尧那样的重要。
所以,自己不能任人鱼肉,不能就这样让宝宝被陷害,自己……必须逃跑!从密道逃跑!
冷君柔满是悲愤的冷眸,来回扫视着众人,当对上那些丑陋的嘴脸时,她眼中多了一份警惕;当对上蓝隽和紫晴时,她眼中多了一份恳求,暗暗告诉他们,务必保护好尧儿,自己会找时机回来营救。尧儿和尚未出世的这个,都是自己的宝贝,自己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拿定主意后,冷君柔开始挪动脚步,悄悄地,不动痕迹地,可惜,就在她准备就绪,打算迈步跑时,只觉一阵疾风掠耳,她刚刚挥动的手,马上被人扯住。
不是古煊,而是……绮罗。那上官素若说的没错,绮罗会功夫,而且,在自己之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绮罗尖锐可恶的嗓音,像魔音一样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