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病重的消息,让贾家惊慌不已,在他们所仰仗的人中,太子因贾珍胡来添乱的做法,很是恼火,若不是因为现时棘手事情太多,早有惩治了,想再得到相帮,是断无可能的,雍亲王府倒是可以通过林黛玉联系上,林黛玉虽对贾家有些灰心,毕竟亲戚关系还在,只是雍亲王府对他们的印象却十分的不好,得有一个缓和的过程。
只有贤德妃,才是出身本家,与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她在宫中不是地位最高的,也不是最受宠的,她的话,皇上也未必能听得进去,为贾家的事儿,她也在跟着受牵累,但只要她的人在,还处在妃位之上,对贾家,就是个主心骨,对其他人,也是个震慑,现在她病重了,万一有个好歹,贾家的天即使不塌,只怕也撑不了许久了。
听到宫女来报说,贾家老夫人和贤德妃生母请往探病,贵妃娘娘面色不变,平静的吩咐道,“告诉她们,按说这亲人探病,本宫是可以宽容的,但御医却叮嘱了贤德妃一定要静养,不可有情绪起伏,所以,本宫也只能拒绝了,想来她们也应该是不想让贤德妃病情再加重的。”
讷敏也早知道了贤德妃生病的消息,却并没有觉得如何惊讶,前世虽然并没有这个人,但她的处境一想也就知道,娘家的案子虽还没完全有结果,势力塌崩却是明摆着的,心情自然郁闷难畅。脱簪之后,皇上处置一直不下,又使得她惶恐难安,再加上一些跟红顶白的奴才们冷言和碎语。又或是一些与其素有仇怨的人借机做手脚,要生病是很容易的,这宫里可不是什么慈善的地方,她能登上这个妃位,不知道是踩了多少人,现在人来踩她,也很正常。
“唉,”那个宫女领命而去之后,贵妃娘娘也叹了一口气,“这贾家也就是这么着了。到现在还只想着靠女人庇佑。”
“贤德妃的病。有些不好吗?”讷敏犹豫了一下。问道,她不知道贤德妃的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所以并没有去加以探望,但话说到这儿了,一句不问也不好。
“很不好,”贵妃娘娘摇了摇头道,“我正让御医下死力保着呢,转过年就是皇上的六旬万寿,可不能在此时候弄出丧气来。”又转移了话题问讷敏道,“对了,你们的寿礼预备得怎么样了?”
“汗阿玛的六旬万寿,”讷敏笑着回答道。“大家都是上心的,也都在着意准备,我们自然也是如此,早早就开始寻着了,到现在也差不太多了。”
“这些事儿,你们那儿从来都是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贵妃娘娘点头赞许道,“老四和你的品味也俱都是好的。”
“全赖有皇额涅和娘娘的教导。”讷敏忙说道。
“我可不敢居功,”贵妃娘娘摆手笑着,“这次叫你过来,原也不是要说这个,而是想问问你,弘晖指婚的年纪也到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是啊,弘晖说话也已经十六岁了,讷敏暗自感叹着,想前世他在八岁时就夭折了,今生却就要成亲了。
“近些时候闲惯了,”讷敏心里感叹着,面上却笑着回答,“倒还真没顾得上去想这个,不过有汗阿玛和您做主,原也不用我们多去费心。”
“你这个当额涅的啊,”贵妃娘娘摇了摇头,“平时见你处处仔细,怎么就在这事儿上马虎起来,这指婚可是大事,是关乎前程的,你可一定要慎重,选好人家后告诉我,我虽不能在皇上面前多言,吹吹风却还是可以的。”
“多谢姨母,”讷敏心下知道这是佟佳氏在表态了,因此也换了称呼,“我回去后,会用心好好考虑此事的。”
“嗯,好好想,想好了告诉我,”贵妃娘娘点了点头,又开起了玩笑和,“可惜爪哇国这次是要来娶,若是有公主来嫁就好了,或许可以为弘晖打算一番。”
“听说爪哇国是四面临海的,”讷敏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突然想着来咱们这儿求娶王妃了?”
这件事也是前世没有过的,讷敏自然心中有异,端亲王、硕亲王的事儿,应该算是都过去了,林黛玉的事儿,随着她的出嫁和贾家的败落,也应该差不多了,此时却又冒出个爪哇国来,不知道跟着又要发生什么,与自己府里又会扯上什么关系,按说它是来求娶,二格格的年龄还不够,林黛玉也嫁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但之前的端亲王、硕亲王和林黛玉,原本看着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最后却还是都联系上了。
“说是那个王子仰慕咱们天朝的文明,”贵妃娘娘解答着讷敏的问题,“来过咱们这儿一次之后,对咱们这儿的地大物博也很是羡慕,这才生出了求娶之心。只是他虽是一国王子,却毕竟是个化外之民,又地处偏僻,路途更是遥远,谁家的女儿也不愿意嫁过去。”
这倒是真的,蒙古虽远,但一年总还是能见个几回的,而且蒙古的贵亲,对家族多少也能算是个助益,但一个海外之国就不一样了,女儿嫁去那边,能回多少次门且不说,对家族却必然是全无帮助的,所以京城现在皇室宗亲以及权贵人家有适龄女儿的,落选的全赶紧在找人家,正当选的,也抓紧使路子,万不能被选中当这个等同于“流放”的王妃。
但总归是要有人去的,爪哇国再小,那也是附属之国,对清朝向往来求娶,这份诚挚的心意,康熙是不愿意相驳的,只是合适的人选难觅,选来选去,大阿哥的三女儿被人提了出来,她是康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