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敏这边刚送了林黛玉出嫁,那边又要为四阿哥收拾行装,康熙要去巡视通州河堤,点了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驾。
讷敏留在京中,依旧和平常一样的度日,只一点与以前稍有不同,就是她进宫请安时,偶尔会带着年氏一起,这当然是奉了德妃的命令。
德妃此举却是与前世不一样的,前世德妃可没拉拢过年氏,否则以四阿哥和她之间的嫌隙,年氏也不可能会得宠,所以,今生她做此改变,讷敏当然很是欢迎,至于导致此等变化的原委,讷敏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前世德妃也是既不待见四阿哥,却又要控制他,不只在雍亲王府里安排下了眼线,李氏也受了她的拉拢,自然就不用再在年氏身上费心了,只管看她与讷敏斗法就是了。今生,讷敏早早的就将德妃的眼线或逐或革,留下的一二也全在掌握之中,可以说是,讷敏想让德妃知道什么,她才能知道什么,而李氏,更是根本就没能出得头来,而德妃从娘家多弄来的那个乌雅氏进来,也是稍有异动,就被讷敏压了回去,宋氏倒是个意外,却也一样没让德妃达成目的,所以,她会将目标放到年氏身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不过,从德妃对年氏的态度上,讷敏又看出了她另外的企图,除了要借年氏了解和影响雍亲王府的内务之外,德妃应该是还存着拉拢年家之心。她这样做,当然不会是为了帮四阿哥,而是来为十四阿哥撬墙角,只是她也未免太小瞧年家了。也把十四阿哥看得太高,十四阿哥在她心里当然是千好万好,也确实有着皇子的身份,但在此时,还不会有人将赌注投在他身上,等他当上大将军王时当然又是不同,可那却还要再过几年,有这几年,事情就不知会有几多变化了。
不过眼下,却是另有一桩有变化的事儿出现了。那就是淑惠太妃有些不大好了。
淑惠太妃是先帝顺治的妃子。也是当今皇太后的妹妹。讷敏记不大清得她薨世的具体时间了,但却知道应该是在康熙六旬万寿之后,现在太子还没再度被废。自然是还没到时候,可能让皇太后焦虑、让贵妃说出“不好了”的话,这淑惠太妃的大限,只怕也是真要到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讷敏有些疑惑,“元旦我进宫拜年时,见她的精神还挺好的,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就……”
“可说呢,”贵妃娘娘轻叹着说道,“头几日太妃还陪着太后玩笑了好些时候呢。”
“我见太后玛玛的心情很是不好。”讷敏也跟着叹息道,“娘娘只怕是要辛苦了。”
“只要太后没事儿,我就是再辛苦也情愿,”贵妃又叹了一声,“只是太后和太妃是亲姐妹,我只怕真到那一天,太后心伤过度,我就没法跟皇上交待了。”
“不会的,”讷敏宽慰着贵妃,“太后玛玛的身子一向康健,若太妃果真有不忍言之事,太后玛玛伤心当然是免不了的,但有御医们随侍在侧,当不会让她老人家伤神的。”
“你说的也是,”贵妃娘娘点了点头,又问讷敏道,“德妃最近有没有再难为你?”
“也没什么难为的,”讷敏笑了笑,“额涅性情一向平淡,我又一向拙笨,不能让她多动欢颜,说来也是我这做媳妇的不孝。”
“你也不用这么说,”贵妃无奈的说道,“德妃的性子到底如何,我还能不知道吗?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四阿哥和你,这些年也是受委屈了,我姐姐泉下有知,还不知道要如何心疼呢。”
“皇额涅对我们一向疼爱有加,”讷敏的神情也黯然了,“只可惜我们无福,不能一直侍候在她身边。”
“你们这一番纯孝之心了,姐姐是一直很欣慰的,”贵妃又说道,“她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们,也曾对我嘱咐过,让我能多照应就多照应一些的,只可惜我能力却是有限,做不了太多。”
“娘娘为我们所做的已经够多了,”讷敏忙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也是幸亏有娘娘的明里暗里的庇护,我们才能一路平安顺遂。”
“你这是高抬我呢,”贵妃笑了,“罢了,咱们之间也用不着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只要记得,一般小来小去的也就罢了,总不能让你们孝道有亏,但德妃若是刁难太过,你们也不必非去忍着,我这贵妃也不是当假的,她能压你,我也能压她的。”
讷敏笑着应下了,心里明白这应该是佟佳氏一脉在做表态,这么多年,贵妃的身份和权力立在那儿,对德妃本身就是一种压制,现在她明着说出来,自然不会是平白的。
康熙年纪越来越大了,佟佳氏要想保持长盛,最好莫过于为下一任皇帝立下从龙之功,他们之前选了八阿哥,结果却是失败了,现在应该将主意又打回到四阿哥这儿了,其实四阿哥本应该是他们的最佳人选,康熙为什么对佟佳氏恩宠有加?因为佟佳氏是他的母族,孝懿皇后和贵妃虽然都没能生下皇子,可孝懿皇后却有四阿哥这个养子,更妙的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对他又是极为不亲近,所以四阿哥本该是佟佳氏最要相保的人选。
只是四阿哥的性子却是太不讨喜,先是让皇上评定为“行事急躁,喜怒不定”,后来矫枉过正,又变得太过严肃,有些不近人情,也很少与人深交,和佟佳氏也是如此,佟佳氏对他的期望因此也就降低了下来,改为去支持更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