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躲在窗下的司徒蕊瞧个正着,她原本对马婆子就没好感,事发后景君成将一切罪名怪罪在马婆子身上,还将她派来。之前一直不理她也只是想井水不犯河水,条条大路各走一边罢了。如今看来,马婆子留在她身边只是景君成一个计。
让楼誉毁她清白,亏她想得出。
既然你是早有预谋害我,我又何必对你留情?
景君成,既然你要玩儿,那么这一次定让你陪得倾家荡产。
永!无!东!山!再!起!
司徒蕊浅浅的笑笑,从容整理衣服,转身坐在梳妆台边随手拾起一缕青丝细细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铜镜之内,照出门外站着的楼誉。
今日楼誉特意打扮一番,身上的翠衣换成蓝色锦袍,头戴翡翠发箍,玉簪在日光下耀眼夺目。
一个恍惚,司徒蕊仿佛看到那个衣袂飘决,拥有一双琥珀色的少年闲适慵懒的站在门口。再一个回神,楼誉已经站在她身后,眼睛不停地打量她,神色尴尬,胸口上的几颗扣子七零八落如同牛嚼。
司徒蕊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铜镜,装着没看见,随口问道“刚才我听你和那个婆子说话,说什么呢?”
楼誉美人没得到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正要说话,司徒蕊猛的站起来,装着惊讶的揣测道“该不会那个婆子说我正在睡觉让你走,然后又说这是女子闺房之类的话,让你给钱吧。”
“什么?”楼誉彻底懵了,失口问道。
“难道我猜对了?。”司徒蕊先是吃惊不已,下一秒又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个婆子姓马,原来是温文书院下景君成的女儿景丽质的贴身丫鬟,就因为这个婆子爱骗人,结果把自己的小姐到被庄主冷落,景君成罚她来倒夜香,可这可恶的婆子怎么就是死性不改。”
司徒蕊一边说一边观察楼誉的表情,楼誉起初还是将信将疑,此刻脸色转为铁青,手中的折扇被他无声蹂躏。
“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楼誉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表面还在隐忍。
“是没什么大事,”司徒蕊颇为赞同“倒是你可要小心这婆子,如果你这一次被骗了,免不了她哪天就再骗你,无非是贪财的人,楼家有钱,被倒夜香的婆子骗也不算什么大事。”
楼誉的胸脯一起一伏,他在商场上少说也摸爬滚打了几年,从无败绩,而且看人认人识人的本事天下无双,可哪想美人不但没得到,反而无端栽倒一个倒夜香的婆子手里白白损失了几百两银子,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可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又不好表现他爱财的一面,只好端着从容问道“玉竹初来乍到,理应打赏下人一些银子,那婆子如此大约是觉得玉竹做的不好。”
司徒蕊心里恶心,明明是贪财好色,却偏偏还要掩饰,装大气。相比之下,小气抠门,见钱眼开却贪财贪得光明磊的耿穆元简直就是完美人物。
浅浅一笑,司徒蕊卷起食指调皮的玩弄着胸前那缕低垂的青丝“这倒也是,楼公子自然不比那些道馆里的穷道士,自己没什么胸襟还装着有钱人,结果被掏几次腰包就肉疼的要死要活。”
自从章丘山逼着耿穆元喝下忘尘丸那一天,司徒蕊对清灵门下道士的影响全部改观,特别是一身灰青色道服的章丘山更是厌恶至极。现在,她自然不会放过黑章丘山和清灵门的机会,嘴里的话尖酸刻薄至极。
楼誉阴着脸不做声,听司徒蕊接着说道“就说那个胡延吧,想攀高枝没攀上,却丢了性命,也不知道章丘山怎么花的心血,教出那么一个贪财好色爱攀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徒弟。怪不得清灵门近些年大不如前。”
楼誉清了清嗓子,不动神色的打开折扇噗噗噗的猛向胸口扇风。胡延和景丽质的事虽然被景君成压着,可住在庄里的人谁不知道?清灵门的名誉一败涂地,成为武林的笑柄。之所以这件事没成为他人茶余饭后闲谈的资本,无非也是看在段凌轩的面子上。
司徒蕊那故意说出这件事,摆明了是在嘲笑他和清灵门的弟子一样白痴。
这个仇,他迟早要报回来!
这个女人,他早晚都要压在身下狠狠折磨她!
他一定要磨磨她的戾气!
扇了好一会儿,楼誉才唰的合上扇子,压着满腔火气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问道“今日,姑娘为何没去赴约?”
司徒蕊料到楼誉会这样问,满脸失望的摇头“这叫,欲擒故纵!”说完一脸‘我明白以你的智商难以理解’的看向楼誉“像段凌玥这样高贵的女子,呼风唤雨惯了,她叫我去我就去的话,未免太没有个性了。反而让她觉得我倒像是个攀权的人。这几天先晾着她,等哪天时机成熟了我再叫你一起去。具体细节明天午时咱们去天子楼详谈,免得有人破坏。”
楼誉嘴角扬起“天子楼?”
天子楼,不就是良辰美景的地方?到时候他做什么,谁又能知道?这个小丫鬟看似无害,实则诡计多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到时候就算她不想帮自己也没有退路。
心里想着,楼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良久,他缓缓点头“好。我午时找你。”
***
“楼誉又去找她了?”
月华如水,洒在窗口以手撑额的少年的白色衣袍上,金线泛白,缕缕银丝在他飘渺环绕,恍如月下仙人倚窗眺望。
蹲坐在窗上的某物点头,肥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