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一甩,章丘山漠然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得意地说道“若是在座的有哪一位肯为这个妖女作保喝下这瓶中的忘尘丸,贫道就愿意退一步,给这个妖女三天的时间找出凶手。”
说罢,章丘山将青色小瓶摆在了最显眼的云龙木桌上,一脸讥讽的看着司徒蕊。他深信小雯的证词让所有人没有人愿意帮一个妖女作保,而他手中的忘尘丸更是让他手中的筹码又增加一分。
忘尘丸这种药虽不至于要人命,可是它却可以让人忘了自己的前尘往事,而且如果不在三个时辰之内得到解药,那个人非但会忘尘绝爱,还会每日饱受百虫蚀骨的痛苦。直至那人真正斩断尘缘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为之
所以很多人在吃了忘尘丸后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意过清心寡欲像活死人一样的日子。
那只青色药瓶在烛火下闪着诡异的青蓝光晕。
司徒蕊定定的看着云龙木桌上的青色小瓶子,她知道这种药的危害,也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与其等待不如自己拼一把。
她的左脚才迈开,一个白色身影从她眼前一晃,云龙木桌边已经站着一个略微有些懒散的少年,他毫不犹豫的拿起青色的小瓶子,又戏谑的看了看章丘山,带着挑衅的口吻道“我为她作保!”
司徒蕊眼睁睁的看着耿穆元毫不犹豫的一仰头将忘尘丸喝掉。喝完后,耿穆元才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瓶子,一边啧啧嘴一边摇头道“这东西不怎么样,味道真差,香味也没有,真不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耿穆元还是一副嫌弃的拽样子,好像他刚才喝的是一瓶最普通味道很差的普通汤汁而不是忘尘丸。
耿穆元懒懒的望了一眼司徒蕊,五指合拢伸到章丘山面前“道长,那半颗解药是不是该给我了?”
章丘山胡子气的发抖,他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帮助司徒蕊,更没人会有勇气喝了忘尘丸。他千算万算偏偏算露了耿穆元。
“你好自为之。”章丘山愤愤的摔下半颗解药,拂袖而去。
忘尘丸必须在三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如果只服用半颗解药,虽然能延长三日,可因为半颗解药只能保护服用者体内的情根,却也让服用者体内百虫蚀骨的折磨加倍。
而这些,司徒蕊并不知道,她有些呆傻的看着耿穆元,一股暖流从她的心内涌出,蔓延全身驱散了寒冷,湿润了眼眶。
段凌轩等人也随之而去,老顽童更是双手背在后面,弓着腰摇着头悻悻的走了,临走还不忘回头冲着司徒蕊叮嘱道“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若大的东轩阁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一脸得逞的耿穆元和眼睛里含着泪的司徒蕊两个人。
耿穆元笑嘻嘻的咽下那半颗解药后才对着司徒蕊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查凶手啊,你真的要我过清心寡欲的日子吗?”
司徒蕊一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从耿穆元拿起忘尘丸到他喝下忘尘丸,她一句话都没说,其实她可以阻止,可是她没有那么做。或许从她的内心来讲是渴望有一个真正的去信任她,去帮助她。
她想过很多人,比如段凌轩,那个看上去很好接触的男子,再比如天真无邪的老顽童。她还以为这些人会帮助自己,会为自己说一句话,可她从来没想过最后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去相信她的人竟然是耿穆元。
这个只爱钱的男人从来都不在她的想象范围内,从认识耿穆元到现在,他只爱钱,他可以为了一文钱去和人拼命,却不愿为了帮她而付账;他可以为了钱去飞檐走壁,却不愿意为了救她而费力。
可今天,是他无怨无悔的信任着她。
司徒蕊笑着眨眼,一滴泪滴在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泪水才流了半截就被温热,仿佛现在自己的心一样。
她并不想说什么谢谢,那样有些假,一个人拿自己的命去信你,换来的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谢谢。这样的交换是不公平的,也是没什么等价可言的。
“你知道那有危险。”
沉默半晌,司徒蕊才平复,装着镇定的把猴子放入怀中。
“我知道,”耿穆元坐在正坐上“但我更相信你,相信你的实力。”
“仅仅如此?你不怕我撇下你走了?”
“不怕,有猴子帮我看着你。”
悟空心有灵犀的冲着耿爷嘎的叫了一声,司徒蕊低头笑着捏猴子的肚子,“几天不见,你又吃胖了。”
“你打算怎样做?”
“你说,她受了伤,谁最担心?”
***
漆黑的夜空,闪闪烁烁的星空下,蓝色宫殿更像是一座从水里升起的海市蜃楼,晕染着淡淡的水天之色。
硕大的槐树下,一个白衣少年背靠槐树,身体成一个弓型躺在地上,月光反射着他身上瓷白色衣服。
“哇。”
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呕出。豆大的汗水在树荫下画出一个圆。那少年华贵的衣服被噌的凌乱不堪,借着他身上宝石的光芒,可以看到他苍白的脸颊上似绿豆一样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月色下,那张白森森的牙齿被血渍污染,看上去似鬼魅一样。那少年在地上挣扎了很久后才勉强扶着树干站起,墨锻一样的头发将他的脸遮盖,忽然,他猛地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暴露在夜空中。
惨白的肌肤上那双唇猩红如刚染了血一样,猩红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杀气,身上那件白衣无风自动在拍打着槐树干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