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扁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光柱在司徒蕊面前珰的落下,光晕中,一少年身着灰色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兜,零碎的刘海遮挡住他那双亮如璀璨的眸子。
是……是司徒宇?
司徒蕊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几乎没多想,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抓着司徒宇的领子怒吼“妈蛋!你放老娘鸽子还有脸来见我?要不是你,我……我……”
多少次,她幻想着见到司徒宇那个混蛋后揍他一拳的画面,可当她真正见到司徒宇时,竟然连狠话都说的勉强。
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她的头靠在司徒宇肩上,泣不成声,“我……我真的很想你,很想爸爸妈妈,哥,带我回去。”
“小蕊……”司徒宇叹口气,语气哀伤,“听着小蕊,你在这里好好在这里呆着,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我会想办法接你回去。”
“?”
司徒蕊愣头愣脑的点头答应,可转瞬她就死命的摇头,“不要,我要现在就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死,我也要回去!这里……好累。”
“不可以!”司徒宇怒吼的抓起司徒蕊的肩,双眼泛红,“你若是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顿了顿,他语气又再次缓和,“小蕊,记着哥的话,好好的活下去,老爸老妈和我都很想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我来接你回家过年。”
胡乱的擦干眼里的泪水,却见司徒宇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凄然的看了她一眼,用最后的时间张开双臂。
“哥——”心骤然一紧惶恐的让她本能的想抓住那具飘离的身体,手扑空身子也随之重重摔在地上。
“咚!”
膝盖上的疼痛传来刺骨的疼痛让司徒蕊腾的回过神,柔和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淡淡的碎金由轻扬起的白纱剥落打散,朱红的梳妆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的书籍微微泛黄。
是她的房间!
看清四周的一切,刚才激荡的心似一颗沉石般缓缓下落,心内的刺痛掩盖膝上的疼,那抹酸痛逼上眼球,泪,吧嗒一声落地。
“是……梦。”司徒蕊跪坐在地上,顺着光低泣,“原来……都是梦!”
一小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扶着司徒蕊的腋下,满脸的疑惑慌张,“长公主,你怎么了?”
“不碍事。”司徒蕊说着一把隔开小丫鬟善意的搀扶,扶着桌子站起来,嘴角倔强牵扯出一个笑。
泪,一滴就够了!
痛苦也好,伤心也罢,泪,都不能多流,这个世界没人相信眼泪,更没人会因为他人的脆弱而选择留情,她司徒蕊也不例外!
默默擦去眼角悬挂着的泪珠,司徒蕊冷冷的斜睨门口恭恭敬敬端着各色彩衣的太监,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日光西斜,她独立于那片浅薄的金色中秀丽孤高宛如寒梅,湿润的眼角以及那张轻抿的薄唇,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
小丫鬟一个愣神,慌忙跪地,“是陛下传话,让长公主去天子殿,这些衣服是陛下为长公主精心准备的,说是……”
“好了,准备换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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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非金銮殿,却犹如金銮殿一般辉煌磅礴气势如虹,精雕玉器霞光遍地,鸳鸯湖中,暮光与青云并肩,山水共长天一色。
邵雍杰高坐正殿,懒懒的端着酒杯,俯视着站着的两人。
这殿,是当年为炎帝所建,又在朔元三年由最好的工匠建成现在的模样,不管是春夏秋冬日夜昼伏,只要人在殿中,满天霞光就会在殿外降临。
恍若仙境。
仙境中,子弈一身素装,挺拔俊秀间妩媚顿生,而另一边,一人身着暗色长袍,秀眉舒展,眉间妩媚,倒像是个女子,可惜这一身装备却不是女子应该有的。
不就是夜灵霜?
夜灵霜缓缓上前,单膝跪地,她捧着国书将它交给来寻的太监,子弈也跟着跪下,“荣国使臣,杜子弈见过陛下。”
叶灵似一条无骨的蛇般贴在邵雍杰身上,涂着丹宼的指尖轻轻捏起酒壶,软绵绵轻语,“皇上,臣妾为您满酒。”
邵雍杰将酒壶交出去,眉宇拧起,“你们二人谁是主,谁是仆啊?”
“回陛下,小的是仆人,这个是我家公子。”子弈从容的回答,头未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叶檀京冷冷的斜睨着子弈,嘴里嘲讽,“那为何是从刚才开始就由你这个仆人说话?莫非荣国的人都是如此越界?”
这一问,刚才沉默的气氛瞬间升温,左右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是啊,荣国之人如此无力。”
“追名逐利之人,皆是如此。”一个自以为是的大臣给出了结论。
“哎~鄙夷之国。”有人感叹。
随着这些声音渐渐提高,跪在一边的夜灵霜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低着头用余光瞪子弈,却见子弈一脸的淡然。
“小人惶恐。”子弈头愈发低俨然一副惶恐的样子,嘴角却不动神色的勾起一抹笑容,爽口答道,“公子有疾,媚月进言,实属惶恐直至。”
叶檀京嘴角上扬,“你这个娈童倒是很会说话。”
“荣国虽崇利,我皇却时时不敢忘圣人教导,以身作则传授万民圣人之法,媚月身份低贱,却也时时刻刻不敢忘却,只是有一事媚月不解,还望相国解答。”
“何事?”
子弈嘴角的笑愈加浓烈,恍若春风,“媚月代答,皆因公子有疾,可相国代答,不知是否陛下欠安?”
他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