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颐垂了垂脑袋,原先明明在腹稿里是义愤填膺的说辞,突而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可是到了这步不能白来,她不是缩头乌龟,该说的还是得说。
便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却仍旧嗡嗡喏喏的,“你做的‘好事’… …都已经叫我发现了,漪人殿的禾茹,她是你的人,对不对?你让她潜伏在东宫,就是为了无声无息害了太子的命,禾茹生得那么像先太子妃,凡此种种,若说是巧合却没人愿意信的… …!”
“禾茹?”须清和念了念这名儿,倒是不曾解释,没有她设想中的跳脚和抵赖,都没有,他只是十分坦然地道:“噢,是我的人。怎么了,你我既然毫无干系,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束么,岂不是个笑话。”
念颐被气得噎住,也是,怨她自己忘记须清和素来是这样一张利嘴,他和她说话也从不相让。
她抿抿唇,忖了忖道:“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恐怖吗?害死太子,你便能取而代之了?你就是皇帝了?麒山王也不是假的——”
她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经过近日的相处,我发现太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话不多,人很安静,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对亡妻的执念太大,不过,这也正说明他长情不是么?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倒不如与太子处好关系,来日过太太平平的日子… …”
她说完了许久他都没出声,念颐怔怔的,不知须清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到他心里没有。
墙角的椅子被拉开,他坐上去,眸光衬着昏暗的光线,有种幽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少顷,须清和眉角一哂,嗓音冷冽,“没有你的太平日子,要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