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南宫璟安顿好在一家客栈的百里倾墨叹了口气,差点就被他骗到了,若不是方才差点撞到墙时,南宫璟身形微转,她可能就入了他的套,带他去‘锦园’,不就暴露了自己对那里的驾轻就熟。南宫璟是何等聪明,微一动脑,便知他府上那人是她劫走的。
加之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武功,连百里倾墨自己都要赞一声,与他人一般妖孽。若是硬对上,恐怕自己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如果一切想表面看起来那么肤浅,若南宫璟只是财阀公子,没必要练这般高深的武功,甚至将闻名天下的‘杀手阀’顶级杀手———九术囚于他‘锦园’府中。
理不清的头绪,百里倾墨拢起疏斜墨发,轻盈地跳开夜间巡逻的官兵。
迎着萧瑟的夜风,玄衣穿梭在寂静的夜中。
饶是武功尚且高强的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追随她身影的眸子。
……
堂堂长公主,又要上演一场爬墙的戏码,越过高高的公主府围墙,揉揉鼻子,她或许感冒了。
走过曲折的回廊,聆听花间的细语,此行,还不赖。
不只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路过‘暮园’,百里倾墨的心还是激起了涟漪。换做是她,被别人这样对待,恐怕早已搅得玉石俱碎了。
诚然,楚寂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然而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遭受这样的经历,至少会动怒,会对她这个肇事者持有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态度。
可凡此种种,她都无法在楚寂身上体会出来。是他将恨意隐藏的太深,还是虚与委蛇于他已是习以为常。
百里倾墨甚至不敢细想,怕琢磨透了,内心仅存的一丝美好也生生毁掉。
理智冷冰冰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可情感却睥睨出另一个世界,漆黑浓腻,令人深陷泥足。
月色下,百里倾墨的容颜头一次显得清决果断。玄色的衣衫随风而动。或许,该相信一次,就这么一次,尝试去触碰阳光。
“很晚了,请公主离开。”
听力极佳的百里倾墨忽而听见楚寂道。
诧异自己并未进去,跃上屋顶,却发现詹台云梦笑意盈盈地站在院中。而那声公主正是说给她听的。
有意思,堂堂詹国公主,在月黑风高的时刻到其他男子的园中,不怕人误会么?却忘了她自己堂堂玄国长公主爬墙偷听。
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认定的人,岂能让她人觊觎?
跃下屋顶,轻咳几声,从‘暮园’正门进入。
詹台云梦身形微恙,却是在下一刻,勾起一抹妩媚的笑,看向百里倾墨。
“詹台公主好雅兴。”墨色的瞳仁流淌着淡淡的寒意。
“长公主不也一样这般有雅兴么?要说我们兄妹二人可要多谢长公主的收留招待之意。”字面上是谢意,却暗里嘲讽她不懂得以客为尊,让他们自己找到长公主府,丢尽了人。
丝毫不理会詹台云梦的兴师问罪之意,百里倾墨道,“夜了,寂的身体不好,还请詹台公主尽早回自己的庭院歇息。”
詹台云梦挑衅地勾起唇角,她不信,那个冷血无情的长公主会为了楚寂冲撞她,毕竟两国邦交可是大事。
“长公主可能听错了,传闻公子寂博学多识,云梦只是有一些事来讨教罢了,至于方才让云梦离开,也只是担忧云梦累了,可是云梦却觉得意尤未尽呢。”
去你妈的意尤未尽。百里倾墨正要发作,却听见楚寂淡淡道,“恕寂失礼,二位公主能否移驾攀谈。”
言毕,推动轮椅向屋里去了。
“百里倾墨,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什么,我詹台云梦都给得起。”詹台云梦势在必得。“谁不知道玄国长公主手中再有意思的事物,也是过不了几日就腻了。我们不妨谈谈,我只要楚寂,条件任你开。”
“呵呵,云梦公主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百里倾墨笑道。
詹台云梦以为有戏,“和长公主志趣相投罢了。”
“那云梦公主未免太过天真无邪了,本宫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今年是不是三岁啊?”
“你什么意思。”詹台云梦一时没有理解。
“我是说,百里倾墨看着詹台云梦,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从来还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说话,“百里倾墨,你别给脸不要脸。”
“云梦公主的脸厚如城墙,即使本宫不要,也亏损不了公主。”
“你…”詹台云梦气极,却却一时说不过她。
“我什么我,云梦公主似乎头脑不太不清楚,本宫乃昭国帝女,玄国长公主,位列储君,盛极朝堂,岂是你一介无权无势的公主可相比拟的,和本宫谈条件,云梦公主是否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百里倾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究竟是谁无礼在先,本宫告诉你,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这是我长公主百里倾墨的府邸,本宫的人岂容她人轻易染指。”
肃杀的模样配着勾起的的弧度,让詹台云梦第一次想要逃离。
“还有,云梦公主以及詹台皇子每日的花费本宫会派人收的,本宫钱财不多,养不起那么多阿猫阿狗。”
詹台云梦咬牙,挥袖走了出了‘暮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