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刷完毕,苏肆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雷枉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端出来了,此刻正安静端坐在餐桌边,垂目翻着一本书。灯光把他脸上细致的绒毛照得一片明黄,柔和而温暖。黑框眼镜几乎挡去他一半的脸,从苏肆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框内雷枉那俊挺的鼻梁以及长长的眼睫毛。
雷枉的皮相自然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会先集中在他的黑框眼镜上面,反而忽略了雷枉的长相。戴着眼镜的他温文尔雅,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就是如此一个邻家哥哥也让人有种不能直视的魅力。
这个沐浴在灯光下的魅力男人,某些瞬间实在太完美了,让人不禁自惭形秽。
雷枉把书本翻了一页,顺势抬起头一瞧,发觉苏肆正站在一旁,眼睛像看着他,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好了?洗好了就过来吃饭。”雷枉柔声打断苏肆的思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吃饭。“快过来,现在天色转凉了,菜冷得快。”他把桌上的保温盖拿起来,菜色还冒着热气,氤氲而起。
苏肆默默点头,走到雷枉身边拉开椅子坐下,雷枉已经动作快速的帮她兜了碗饭,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有点伤脑筋的道:
“你好像有点瘦了,多吃点。”
“哦……”苏肆想起,雷枉此次去那个什么学术研究已经一个多月,也就是说他们有一个月多月没见过面了。她扒了扒饭,咬着一块火腿咀嚼,含糊问道:“你这次待多久?”
雷枉吃饭的姿势相当优雅,筷子不碰瓷碗,咀嚼食物也不会发出声音,比起埋首就猛吃的苏肆,他就像是个大家庭出来的世家公子哥,举止投足都尽是温文尔雅。
听到苏肆的问话,他推了推有点滑落的眼镜,对苏肆微微一笑:“暂时没什么事,会待久一些。适逢明天是国庆,学院也放假了。”
苏肆闻言有点高兴。
她笑眯眯的,胃口瞬间大开。雷枉看着她筷子翻飞不停地夹菜,又转而看她的脸,犹豫了片刻,还是含蓄的表示:“别吃太快,如果菜太难吃,就不要吃了……”
“……”
面瘫果然是无范围大杀器。
表情又被人误会了,苏肆消停了些,收敛了笑。她缓下动作,听话的慢慢扒饭。
雷枉嘴角含着一抹笑,睇着看起来有点郁闷的苏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别看苏肆内心多闷骚,她不管是私下和表面都像个闷葫芦嘴儿,蹦出来的字,字字精简。雷枉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好典范,于是二人除了零散一些家常问话,便再也翻不出什么话题。
难得的二人久别聚餐就在如此不咸不淡的气氛中过去了。
饭后完毕,雷枉收拾碗筷去刷碗了,苏肆很想趴在门口光明正大的看家庭主夫,但脸皮不够厚,怕被人怀疑其觊觎的内心,只好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靠椅上,半眯起眼暗暗偷窥。从这个位置可以不着痕迹的看到厨房的动静。雷枉此刻正在弯身把垃圾扔掉,本来就合身的衬衫因为动作更贴合身体,露出相当完美的腰线。
苏肆一眼瞄去,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新闻。
“……今晚七点,一名女性从富安大厦三十八层顶楼跳下来,当场死亡。经过警方初步确定,是一名二十六岁中国籍女性,名叫张笑霞,从a市到b市打工,独自一个人居住在富安大厦。警方怀疑……”
苏肆手上的遥控器掉落在地板上,什么美色都被新闻主播的声音打散了,她脸色沉静,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
“怎么了?”
雷枉洗完碗出来,便见苏肆背靠着单人沙发,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他顺着看去一眼,新闻里只是报道一些关于今日因雨水摧毁的建路问题,他听了一会,没有发觉能让苏肆入迷的新闻。
苏肆不发一言,等建路问题的报道播完,她拾起地上的遥控器,啪的把电视关掉,嘴唇抿得死紧,表情很肃杀。
雷枉微微拧起眉,走近她,半弯身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困了?”他一脸宠溺地问。
过了一会,苏肆才摇了摇头,声音略哑的道:“你今天坐了一整天飞机应该也累了,你先去休息。”
“那你呢?”
“……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苏肆站起身,雷枉只能也跟着直起身体,二人身高相差一个头,雷枉垂眸隔着镜片看着她,只见她神色略显凝重,从沙发捞起外套,扔下一句“不用等我回来”就准备走出门,雷枉连忙拉着她。
“先等一下,这么时候还出门,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送你?”
苏肆从来不会跟雷枉提及她的另一个职业,她也不习惯对着雷枉说谎,只好含糊的应付一下,“就是有点事。没关系,你先睡。”
雷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指针显示八点四十五分,不算太晚,便放开手,“那你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
苏肆点点头,套上外套拧开门把走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雷枉看着她挺直的身影匆匆几步到了电梯口,从侧面望去,她沉着脸等待电梯,不一会等到电梯到来,苏肆走进去便见不到身影。雷枉顿了顿,走过去把门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案桌上的遥控器,他拿起按了开机键,电视打开,恰逢今日特大新闻又在重播。
电视剧咬字清晰的女主播报道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新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