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了随着余音转身,对着方毕清停住动作,就看见他痴痴傻傻地呆坐着一动不动。手倒是有那么点意识地按在琴弦上,可是却没波动一下。
这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
“方毕清,弹琴呀!”
被这传音入密一惊,方毕清手中一划,似是走了一个音,让整个曲调显得不伦不类。
众人仿佛也被这个音符惊醒,正想嘲笑这么装模作样的节目也有败笔,却惊异地发现,随着这个诡异音调的出现,原本站在中央的云不了不见了!
但随着再次流畅的曲调响起,那本来不见的云不了又仿佛再次从天而降,正巧踩着合适的节奏缓缓落地。
这……这未免也太巧妙了些吧?
下巴都快被惊掉的众人差点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莫非这琴音的高低缓和就是代表着这当中女人的每一次变化?
随着方毕清愈加顺畅的演奏,云不了也终于如愿地催动了披帛上的两个金属球。
金球旋转飞跃,将她手臂上的披帛引出,竟是一根长达十数丈的长绸!
随着金球的指引,长绸飘舞飞动,仿佛灵动的波浪,层层荡出波澜,随着云不了的挥动,竟像是能够在空中定格一般,慢慢地便有人惊呼起来。
那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分明就是一个简化后的“寿”字!
一些人自然是惊呼这残影的奇妙,对这样奇特的事情有了一丝好奇;另一些人则是不敢相信一个粗蛮女子竟会有这样的心思,居然真地将“贺寿”二字放在心上了!
云不了若是知道这第一种想法,那自然得仰天大笑,就你们这些手不能体检不能抗的家伙,要想练成这般本事,还是好好回家睡觉,做梦去吧!她若是知道这第二种想法,那当然得是嗤之以鼻,是谁说江湖人就不能长脑子了?这要是没有长脑子,那些栽赃陷害的污秽事,那些明察秋毫的精明事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此时云不了自然没那时间和这些人一一分辨,就在众人将目光集中在那半空中飞舞的长绸时,她已经偷偷将披帛上的两个圆球抛上了空中,随着她灌注的内力逐渐消失,那两个球在空中慢慢绽开成了两朵金色的莲花,花心中突然有东西闪过一道光亮射入空中,竟是烟花绽放,慢慢形成了“寿”“安”两个字。
这取意自然是明了的,不过“福寿安康”而已。
表意平常不过,但这牵引视线的过程却是让人惊叹不已。更别说一个粗俗女人突然间变得如此细致有心,倒是更加让人惊异。更别说换装后的云不了竟然是个神像模样,倒是叫人生生不能确定这就是她。
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往往江湖上功夫高深的人多半都是其貌不扬。什么叫做印象深刻?往往看起来不像会武的人,会的却是最顶尖上等的功夫时,谁还不能印象深刻?
云不了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其他献艺的人一样按着寻常的路子来,因为她很多事情都不会。而“武”与“舞”有相同之处,什么对她来说更简单一些,莫过于脱胎于“武”的“舞”。
若是她那师傅在的话,多半看着她那“舞”会有些不开心。
好好的一套武功路数就这样糟蹋在她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