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方毕清以后会不会和云不了一同变成山里的猴子暂且不议,两人在山里相依相伴风餐露宿,临到山边有人户的地方已是狼狈模样,不过两人精神还算不错,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沮丧的模样。
两人商量着便在一户人家借住了一日,倒也没白住,帮着做了些砍柴洗碗打扫地活儿。当然,砍柴这种强力地体力活自然是云不了包揽了。
主人家的婶子可怜这小夫妻在山里磨坏了衣服,送了两件普通的粗布衣裳。这婶子瞧见厨房门前挥舞斧头的云不了时,稍稍有那么一些不太肯定地自我怀疑了一下:莫不是这个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姑娘”其实是个男人?
可这两个人的身材特征很明显啊!婶子脑中念头一转,不由得给了蹲在一旁看云不了“劳动”的方毕清一个超级鄙视的冷眼――这也算是个男人吗?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却是这么个虐待妻子的人渣!不过瞧这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婶子也不好直接出声打抱不平。
方毕清刚发觉婶子来了,正起身笑着和她打招呼,就见这婶子一脸不快地将手中的衣服塞到他怀里,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我有得罪她吗?”方毕清有些糊涂,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吧?
放下斧头去堆柴的云不了却凭借内力之便听见了婶子的小声埋怨――
“什么人啊,光让女人干重活,自己的老婆都不知道心疼!”
“没有吧。”云不了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地笑意。
“我怎么觉得你这语调有些怪?”方毕清疑惑地看向云不了,总觉得她那似有笑意的声音仿佛隐藏了什么一样。
“有吗?”云不了抱起一对木柴在厨房一角码放好,也不看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奇怪的方毕清。
“有啊!”方毕清搂了搂自己怀里的衣服,抽了只手帮着她码放木柴。
“嗯,那就有吧。”云不了笑着又去劈柴了。
方毕清见她无意给自己解惑,也就抱着衣服又在旁边看了起来……
待两人第二日收拾妥当,告别收留他们的主人家后,便又上路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借住的一晚只不过是上天给的一次缓冲时间,夜里到了最近的一个小村落里,却又差点和他们此时最不该见到的人打照面。
那时若不是云不了手快拉住了还没意识到情况的方毕清,恐怕两人都会被抓住。至于是会被送交京城还是直接杀掉就不得而知了。
被夜色覆盖地一行人,犹以居中的人最能引人注意。若此时是白昼,怕是会有不少人会关注到这个走在中间的人。然而像这种偏僻小村,若非必要,通常情况下入夜后就会早早入睡,街道上并不会有什么行人。
这中间之人走到云不了和方毕清两人藏身的附近突然就挺了下来,对着一个方向仰头骂了一句,声音阴冷却透着股诡异的妖娆:“不知好歹的疯子!”
他站了一会儿似是不愿再动,在夜风中久久站立,久到方云二人以为他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小公子,公子让我们速回。”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似是害怕他呆太久了,忍不住就小心翼翼地低声催促了一句。
“哟――?”被称作小公子的突然挥袖抓过那出声护卫的衣襟,一把将那高他半个头的护卫拉低了头,双唇在他耳边轻轻呵出热气,声音宛若勾人的妖精,“你以为你是那女人的手下,就可以对我的行事有所‘指点’吗?嗯――?他在那女人那里脱不开身,做不了别的事可怪不了我!……不过,到底,你这耳朵是听谁的话呢?”
他说着,突然轻柔地伸出指甲刮过那护卫的耳廓,修长的手指仿若白玉,却在夜色中泛出冷光:“真是不听话的耳朵啊……竟然不知道这时该听谁地么?你说这样的耳朵留着有什么用呢?”他搓了搓那只耳朵,突然垂下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刀子,眨眼间割掉了那只耳朵。
“可惜,再好看也是脏的。”仿佛意有所指一般,他随手将染血的刀子丢掉,又接过旁人递来地帕子擦了擦手,仍是随手就丢掉了。
“嗯,走吧。”他不再停留,终于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真是麻烦,要弄死个人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吗?”
他的话音在夜风中徐徐飘散,由始至终那出过一声的护卫就说了那一句话,就没再吭过一声,哪怕被割了一只耳朵,哪怕断口处还在汩汩地留着血。
“他怎么会在这里?”待方毕清和云不了一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等那人及其手下都离开后,才小心出声。
“我如何知道?”云不了瞪了方毕清一眼,“你都搞不明白,难道我就能懂了?”
“可这……他难道不应该在京城吗?”方毕清不明白。
“他就一定是要呆在京城的吗?”云不了也不明白。
“他的身份虽然说不上有多好听,但毕竟是摆在那里的,总会有人是要看住他的。”
“可他既然出来了,那就说明没有将他看住。没准本应该看住他的人和他还是一伙的呢!”云不了大胆地猜测着。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方毕清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难道你没有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云不了有些意外。
“最后一句?他不就是说了声‘走’吗?”方毕清明显没有听到。
“真是麻烦,要弄死个人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