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上面还有一条地道?”
安景问道。
闻人烈脚步顿了顿,却继续无言往前走。
安景无奈,不禁好笑,堂堂万军将领,原来这么喜欢闹别扭。
几步小跑追上闻人烈,一把将他拉住,致使他不得不停下来,安景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忽而笑开。
“闻人烈,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属下,现在在这里也是唯一的伙伴,你不需要瞒着我。”
说着便不由分说拉住闻人烈的双手,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血肉模糊伤口竟是隐可见骨,正往外不停流着血。
那个洞……竟是被他赤手空拳打出来的……
安景似是心尖被狠狠刺了一下,想着他一言不发总是独自扛着的个性,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张口有些艰难。
“真傻,不疼么,为什么不说?”
闻人烈却好似十分不习惯她突来的温柔,神色闪了闪,竟是有些微微的躲闪。
“无妨。”
说着便要收回手继续往前走,却被怀中突来的柔软生生止在原地。
安景轻轻环着他的腰,脸颊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轻轻摩擦,肌肉奋发的腰身和臂膀,抱上去只能堪堪到达他的胸膛,性格冷峻果决没有人情味,从来吝啬予人悦色,然而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这个男人,真是不会表达。她突然明白,他这金戈铁马光辉灿烂的前半生,或许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从未有人真正教他如何去体会感情,从来都是皇上和国家,江山和人民,却从来忘了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需要爱和被爱的人。
安景只觉自己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反而觉得对着这个铁血男人偶尔难见的别扭,正是恰到了好处。
“我给你包扎。”
闻人烈定定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星辉般灿烂的光芒,却转瞬即逝。他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她从衣角处撕下一条布,抬起小小温柔的脸颊对着他笑道:
“有金疮药么?”
有些怔愣,点了点头,就要伸手掏去,一只小手却先他一步伸进衣领。
“手别动,我来。”
怀中小手乱摸一气,终于摸到金创药抽出衣领时,他却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这只小手带了进去,痒痒的,就像是长了一株肉肉软软的灵芝芽,有些难熬的涩痒,却舍不得将之拔去一分一毫。
安景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动作给这个男人带来了什么足以决定一生的冲击,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突然没有印象中那么可憎了,突发善心的想要这样对待他,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觉得对他的感觉较之以前有了一些不同,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然而这在闻人烈看来冲击力极大的温柔,其实不过就是她模仿了她妈小时候对她跟对面二狗打架输了之后的态度,她自认为这样充满母性光辉的温柔能够通过心灵安慰达到促进伤口愈合的速度。
(安景,你真是个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