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看了一会回过头对青岚道:
“青大人,怎么有空来这看我训练?”
青岚闻言笑了笑道:
“我可没时间来闲逛,我是来拿烈的军务用卷,这一个月看来又有的忙了。”
“因为太苍来使?”
未等青岚惊讶抬头,她又开口道:
“可不是我有意打探军情,是闻人……大将军的心腹张校尉手下瞎嚷嚷,整个军营现在估计没几个不知道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处置他!
青岚闻言叹口气无奈道:
“烈是有些过于纵容他了,若不是当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青岚立马噤声转移话题道,“安校尉你不必太在意,张炜这人说来有点小本事,但是毕竟未经历什么挫折,又有烈前后护着,未免狂妄了些,安校尉虽是女子却胸中有气魄,还望安校尉平日多让着点才是。”
安景一愣,没想到向来都帮着她说话的青岚也这样偏袒张炜,这个张炜到底什么来头?
“应该的应该的。”嘴上客套,心里却给张炜全身上下喷了一身口水。
青岚看着不远处被安景这个小女子折腾的汗雨淋漓的士兵忍俊不禁道,“安校尉可真谓奇女子也,这般偏激却效果显见的法子可没几个将士敢用,可谓是惊世骇俗。”
安景挥挥手,不在意道: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了,那些士兵指不定心里怎么骂我,棍棒底下出高徒,这些人最需要的就是一根能够抽醒他们的鞭子。”
青岚勾唇看着这个行事决断思想奇特的奇女子,颇为神秘的笑了笑,这要是让烈知道可就有好戏看了,不过他从来不会作这个夹在中间的跳板,这个安景对于烈来说可是个不一般的人儿呢。
张炜被叫去将军府,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亲自训练,他们这一千士兵皆是张炜挑选的底子最好的兵,早先便听说张炜尽得大将军的真传,所以一开始便想着能进他的亲卫军,好沾个一点半点的光,但是这都连着好几天了,还是不见张炜的人影。
不过总比那女人强!
这边人正想着,便看见后树林里出来一撮一撮人,皆是满脸极致的疲惫,三掺两扶,有大半人竟是半拖着身子从里面爬出来的,他们已经不觉惊异了,这几天每每都是这般,从刚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视而不见,他们只认为是这五百良莠不齐的士兵经不起磨练,哪比的上他们这些身有杆秤的汉子,何况训练官又是安景那个靠着皇上施舍爬上高位的女人。
安景拖着鞭子慢慢悠悠走在这五百滩软泥的后边,手中不轻不重的扬几下鞭子,这几天这五百士兵已经对她这鞭子已经自发产生反应力了,一听到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便反射性的要去蛙跳跑步,或是引体向上俯卧撑。
特别是于聪和丁亥这两人,安景是变着法的折磨他两,丁亥自从那天被安景那一顿骂给骂醒一半,剩下这一半火气已经被这女人无数次的摧残给消磨殆尽了,于聪更不用说,本是铁铮铮一条冷汉子,这几日她娘她妈她格老子以前从不屑于骂出口的污言秽语都给用了个一干二净,梁上君子的称号怕是以后也不用摆出来了,每次他一露出点端倪,安景就派人扒裤子,来来回回几百遍他不烦他这裤子都嫌烦,到最后他也懒得出声开骂了,反正这女人脸皮厚的简直堪比城墙。
最可恶的是,这女人一人讨厌也就算,但这女人带出来的兵竟也是如此招人烦,早就知道自狼牙岭一战后,这女人便有了一百来号心腹,虽然大家在一个队里,但是他们尽量的不跟他们接触,但是这些人的脸皮就跟那女人的脸皮一般厚,平时有事没事贴巴上来,不管你脸色有多臭,他们都当香饽饽似的使劲往上贴,刚开始那女人做出扒男人裤子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他们虽然也不敢苟同,但是没几天这些人自发的有事没事便嚎着扒裤子,简直是惨不忍睹让他们这等正义文明之士无力招架。
一来二去的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竟然传染了整个军营,大大小小的老兵新兵队里竟然都实施开这套惩罚方法来。
于聪等人只期望大将军赶紧结束太苍来使的事,好严厉整顿军营风纪,不然这女人就要反了天了。
于聪正在期许之中,那边薛工甫等人推着饭桶便叫嚷着开饭了。
于聪忍不住扶额。
对,还有这一条,这女人每顿都让他们生嚼三斤牛肉和蔬菜,喝下一碗生鸡蛋,刚开始有人不适上吐下泻,她也不管,找了郎中开了几服药,好了之后仍然逼着吃这些数量庞大的生食,他看着不忍便带了一帮人要找她理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给这个行为狂妄乖张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让她明白他们不是好惹的。
但是一进她的营帐,他们便看见她桌子上的食物,竟然是与他们分毫不差的生食,目瞪口呆的同时,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怒火瞬间熄了个彻底,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敬佩来,这个女子不仅对他们苛刻,竟然连自己的身体也分毫不曾放松半分。
后来便有人半夜起床尿尿发现这女人每天夜里出来训练,刮风下雨也不曾懈怠半分。所以他们这些人的一肚子的怨愤便慢慢消失了个干净。
当于聪日日看着这看似娇小柔弱实则坚毅非常的女人慢慢在无形中俘虏众心的时候,才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刑罚的残忍,而是人心的感染和触动。
“薛工甫!”
想着门口便出现了于聪最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