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甩开士兵的手,俯下身看着士兵痛苦万分的脸,收回笑意大声冷道:
“摔你两次,一是为了我自己,二则为了生你养你的母亲和全天下所有为了你们男人在家里饱受折磨的女人!”
再抬起头,便是完全不复方才的笑语轻声,安景第一次为这个时代所有的女人感到不值。
“给我起来!”
士兵仍是伏倒在地低头很是愤恨羞惭的样子。
安景不去管他,只抬头眼睛里满是奋发的怒火,安景看着这群自以为是的男人,字字沉声道:
“今天我用武力打败一个男人,就算是这样,还有人会说他这是让着我。”说着看了眼台上面色青黑的张炜。
张炜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倒地不起的士兵,双手紧握成拳。
“今日这军中男儿数以千万,但是你们可曾想过,在那些仍然饱受侵犯的边境,遭受痛苦和侮辱的反而是那些柔弱的女人,她们肩不能抗手不能挑,连个普通的刀剑都不一定能举得起来,但是她们仍旧能在背后支持着你们去战斗,今天你被我打倒一次尚且不能重新站起,你有何面目去跟次次从无数苦难中爬起的她们比较?!你那一句不仅侮辱了你自己,更侮辱了十月怀胎拼着性命将你生养成人的母亲!”
安景重新走到士兵面前,低头看着他隐隐发抖撑在地上的双手道:
“我今天首先代表女性而后才是安校尉,若是你将来苦练成功,再想在我这扳回一局,我随时奉陪!给我起来,不要让弟兄们瞧不起!”
士兵缓缓抬头看了眼安景,眼里满是羞惭和悔恨,慢慢从地上撑手站起来,回到自己起初的位子上低头不语。
安景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着台上敛目沉思的闻人烈道:
“将军,属下有一请求。”
闻人烈抬头,眉梢一挑道:
“何事?”
“那一千人太多,属下想将人数缩减至五百,但是要由属下亲自逐一过滤挑选。”
说着又看了眼张炜道:
“当然,不愿意跟着属下的,属下绝不强求。”
这一句话出来,又引起众人窃窃私语,皆以为这个女校尉是被气坏了脑子,向来都是嫌人少,哪还有嫌人多的道理,更别说这一上任便与向来横行军中的张校尉交了恶,这以后的日子更是难捱。
闻人烈深深看了安景一眼,复又看向张炜道:
“张校尉可有何意见?”
张炜本在气愤难平中,听到安景这无疑是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便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态度道:
“属下自然无意见。”
安景一看这货的阴笑就知道这货肚子里有什么坏水,想必他正为自己占了很大优势而沾沾自喜。
安景未去管他,只慢慢在新兵中来回踱步,其实去一千就五百,她心中并不是没有考量,人数上确实是一软助,但太多又不宜求精。
她昨晚思考了一整夜,才将整个计划给指定好,她的军队一定要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贵在出其不意,这支军队要恰好结合了古代现代两种完全不同却又各有优点的军事素养,能在各种战斗中接任任何突发任务,敏锐快速,由各种不同能力的队员组成,却又有高效率的合作默契,这样一支队伍,在前世,叫做侦查大队。
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看着安景挑三拣四,终于挑足了五百人,张炜本就趾高气扬,等到这五百个人呈现在众人眼前,他更是得意之色尽现于形。
不说薛工甫和元易等人惊讶与否,连始终冷眼旁观的闻人烈眼中都显出一丝疑惑。
除去元易那一百多弟兄,另外这三百多人,高矮胖瘦或强壮或弱小,竟是良莠不齐形如乱麻。
安景挑的很是干脆利落,意在张炜的一律排除,这样的士兵就如同别人养了数年的狗,就算真是忠臣良将她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感化直至成为自己人,她之所以不按规格常律来挑人,是因为她看中的这些人能力不一,并不是单纯武力强壮的士兵。
其实这也是安景本身意义上的突破,在古代训练出一批现代侦察军队,就需要不同于以往的军事思想,需要不一样人和能力,她不需要复制品,而是各个独特足以能一人独当一面的各类人才,就好比元易擅武,薛工甫擅工,甚至这些人中还有几个曾经作奸犯科过的士兵,当然这是她凭着一些体态特征行为动作自行推断出来的。
“安校尉挑了这么半天,就挑出这些个人?”
张炜喜不自胜的同时更是蔑视安景。
“本将真是要感谢安校尉,将这些残肢败叶给挑了出去,本将还正愁怎么挑呢,这下到省了麻烦,哈哈哈哈……”
这一句话,只教的这五百人中许多人低下头来,脸色苍白不语,特别是那些曾经犯过罪的士兵,本来就是因罪被朝廷发录到此服役,被这么一讽刺更是自觉抬不起头来。
安景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个朝代的若是有官宦世家不愿子孙到军中受苦便可以上缴替军金走后门,让朝廷从牢狱中捉轻刑囚犯代替参军。这样的士兵多半是兵不亲将不爱,营中吃苦受虐,战场上是军队的挡箭牌,最后都是逃不过横尸沙场的命。
安景只瞥了他一眼,只当看只蛤蟆穷聒噪,迈步上台,抱拳向闻人烈道:
“将军,属下的五百士兵已经选好。”
闻人烈轻瞟一眼台下惨不忍睹的阵营,转头看着安景道:
“既然是你亲自选兵,从今往后,他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