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浑身一震,抬眼看向一脸冷漠的闻人烈,却是无法相信他真的能下得去手。
正要崛起反抗之时,突然眼前闪过一束金光,安景猛的抬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棵高树之上一人手拉金弓,弦满欲发,正是云常。
安景一愣,复又看看手落至一半面色冷静的闻人烈,心中火花一闪,瞬间顿悟。
这来回几眼的功夫,闻人烈举起的终于落下。
司马益双眼一撑,竟是没想到他真的敢下令放箭,忙将手中的轩辕荣往身前一递,欲为自身挡箭,谁知这样一动,却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树上云常的金箭之下。
安景感叹这位心怀壮志向来嘲笑别人*的皇子殿下终于也顺应潮流*一回的同时,脚下发狠的一个使力,双拳灌力一出,身后挟着她的黑衣人一时不察,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安景偷袭了个正巧,直直后退了几米之遥。
“扑哧!”一声,箭身入肉。
安景急瞄了一眼,浑身一阵鸡皮顿起,好疼好疼看起来好疼……(后妈:……)
云常这一箭并未要司马益的命,只射在他的左手臂,正巧解除了对轩辕荣的牵制,柳如茵也不是傻子,看这情况明显是闻人烈在保他们的命,见机便扶着轩辕荣往外跑。
黑衣人见看了一旁受伤的司马益一眼,转身便要去抓轩辕荣和柳如茵,安景远比二人跑得快,回头一看,黑衣人十指只离了柳如茵脖子不到一分米,仔细权衡了利弊,狠狠一咬牙,果然是无法坐视不理,娘的,真是部队里带出来的毛病!
想着便猛地回身,一脚叉在黑衣人与柳如茵,恶狠狠一瞪眼,五指握拳迎上去就开打。
闻人烈本见安景已经跑至离他不足一丈之处,心下本是一松,却见轩辕荣就要再次落入敌手,眉梢皱起之时,只见眼前一晃,安景已经转身迎了上去。
安景本没将黑衣人放在眼里,几招下来才发觉这人武功招式很是奇怪,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或多或少也算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所谓武功,虽然流派不同各成体系,但是大体还是异佛同宗的,但是这人的招式与之差别极大,招式诡异狡诈,骨骼肢体柔软的不似常人,每次当她快要击到要处便能以异常奇怪的角度缩回去,安景只觉不是在跟人打,更像是在跟某种精怪缠斗。
没过几分钟,安景便觉得异常疲惫,这人很善于消耗敌人的体力,这样下去可不行,安景一个回身,仰头一吼:
“看老娘的大擒拿手!”
“咔嚓”一声,安景只觉自己的右手手腕猛地一疼,眼角被痛意直逼的一湿。
卧槽,脱臼了。
黑衣人将安景脱臼的手连着另一只手反手一剪,拉住她往后退几步直至司马益身前。
安景这一壮举为轩辕荣和柳如茵赢得了逃跑的时间,二人一到安全地带便被士兵团团围住,虽然从虎口进了狼窝,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了,安景抬眼看去,竟看见蛇蝎心肠的柳如茵破天荒的对着自己露出关切的眼神,心里抹了把辛酸泪。
大姐,你早点别拖我下水,一切不就好办了嘛,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小酥手……
司马益很得意,虽然放炮了两,但是只要有人质,就有回环的余地。
冷笑一声便伸手掐住安景的脖子,狠道:
“闻人烈,苏家虽然被抄,但这可是你媒聘进门的未婚妻,曾经软玉温香耳鬓厮磨,总不能一点情分都不顾吧。”
“我靠,你这贱人!”
没等闻人烈皱眉,安景一嗓子已经飙了出来:
“怪不得云常要跳槽,你们太苍对待臣子都这副德行?苏丞相怎么也算替你们做事丢的性命,他女儿你还有脸利用!你他娘还想千载流芳,千载留粪还差不多!”
“噗!”
青岚忙捂嘴,看着闻人烈因声转来的目光憋笑道:
“抱歉。”
脱臼的手像是断骨一般猛地一疼,安景冷汗直下扭头狠瞪司马益,只见这货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闻人烈,并未理会她。
“闻人烈,现在你该如何做呢?”
闻人烈看了安景一眼,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眸中似有暗流汹涌,面上却未露一丝情绪。
半晌,当安景觉得山无棱天地合千山鸟都飞绝,当司马益脸上最后一丝笑意都快被消磨殆尽之后。
只见闻人烈慢慢抬手,拉过一旁一士兵的弓弩和箭,脸色犹自平静异常。
安景和司马益包括青岚和树上的云常均是一愣。
只见闻人烈弓已拉满,箭头直对着安景和站在她身后的司马益,司马益一惊,反射性的将安景往身前拉了拉,无比愉悦的笑道:
“可要瞄准了,要不可是要伤到你的未婚妻的。”
闻人烈闻言目光一冷,“嗖”的一声,冷箭破空疾飞。
“噗嗤!”一声,安景闻声胸口猛地一痛,低头愣愣看向自己胸口,箭已入肉,极致的疼痛感渐渐由伤口传至心肺。
缓慢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模糊之中似乎看见青岚震惊的脸,听见柳如茵失声的惊叫,只有那个人,面色冷漠如常,看都未看她一眼。
低头,晃了几晃,即便是临死之际,她还不忘想起那些只认识短短几个月的人,薛工甫,元易,云瑶,黄英,李雷。用不了几分钟,她就又变回那个飘忽不定去留无踪的鬼魂,能看见世人喜悲却永远被隔离在外。她想不通,为何人活一世,却总有这么多阴谋算计,前世如此,现世犹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