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卫北门的哨兵端着步枪,反复盘查询问,平田少佐心里的火苗就直往上窜,几次想下车前去教训一下哨兵,想想这是师团司令部驻地,大战在即,盘查严格也是应该的,就没有理会那几个守城门的哨兵。直到一个哨兵把自己一个士兵刺刀上挑着的包袱给夺下来撂倒岗楼里,平田少佐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跨下摩托车,越过前面的士兵,走上前去,伸手拉过哨兵,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打完才咆哮到:“你这个农夫的儿子,下等人,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是奉师团长命令回潍城担任师团司令部警卫任务的,你竟敢抢我的士兵的战利品,我要告诉你的部队长,关你的禁闭”
平田少佐也是吹牛皮。他们明明是补充大队,是下元熊弥担心他们战斗力不行,才撤回来准备补充部队的,由于嫌补充二字不好听,就说成了是回来担任师团司令部警卫任务。
那被打的哨兵没有想到平田少佐会突然发飙,挨打后,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把枪一端,呼啦一声就推弹上膛了。还是旁边带队的军曹眼明手快,赶紧夺过了哨兵的枪,对着平田少佐又是敬礼又是鞠躬,嘴里还不断地说“队部起,给你添麻烦了”,平田少佐这才不在生气,手一挥,命令车队和士兵进城,自己也重新坐回到摩托车上,带着部队进了潍城北门。
进了北门后,平田少佐新生感慨,毕竟是师团司令部驻地,防卫极端严密,一街两行都站满了士兵,步枪上着刺刀,亮闪闪的。
好像是在欢迎劳苦功高的平田少佐一行和感激他带回来的粮食,街道两旁的士兵队列里响起了口令,士兵们都把步枪拄在地上,手放到胸前,行开了军礼。
平田少佐回头看看自己的补充大队的队伍,士兵们一个个似乎都在打瞌睡,看上去就向一群散漫的猪一样,就忍不住骂了一句“猪”
一个值星少尉跑上来,向平田少佐敬礼报告,说他是辎重联队的,奉师团部命令,已经给少佐阁下的部队安排了宿营地,让平田少佐率领部队随他走。
平田少佐进入北门后,就恢复了他大日本帝国陆军少佐的风度,听了那少尉的报告,忍住疲倦,脸上堆满笑容,客气地说了声“给你添麻烦了”,就挥手让少尉带路。
那少尉敬礼后,跑到自己的摩托车边,上车向前驶去,身后给着平田少佐和他的行军行列。大约只走了几分钟,队伍停了下来,那少尉跑过来报告说,第一0八师团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和辎重联队联队下前来迎接部队,马上就到,请少佐阁下命令士兵们列队,等候铃木参谋长到来。
平田少佐一听,所有的睡意全跑光了,一下来了精神,马上就从摩托车上下来,命令部队集合,等候参谋长阁下视察。
平田少佐的命令还是有效的,小鬼子们马上从大车上、汽车上、自行车上、骡子和毛驴上滚了下来,开始列队。连跟在他们后面的驻昌邑的那个补充大队也开始列队了。
这个时候异变陡生,路两边列队欢迎他们的士兵们好像突然接到了命令,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了上来。距离太近,那些士兵三步五步就到了跟前,明晃晃的刺刀直接就奔平田少佐和他的士兵的胸膛刺来。
平田少佐眼见发生巨变,知道中了圈套,潍城怕是已经被八路军占领了,如果潍城还在一0八师团手里的话,这些士兵绝对不会拿刺刀向自己的部队进攻的。
这平田少佐也很不一般,受过非常严格的军事训练,危机关头,他右脚向后急撤一步,闪过刺来的刺刀,大喊一声“敌袭,上刺刀”,就伸手拔出了指挥刀,开始抵抗。
平田少佐反应快,不等于那些瞌睡得不行的晕晕乎乎的士兵反应都快。他们正在列队,乱哄哄的,哪里能想到刚才还在列队欢迎的皇军士兵突然翻脸,端着刺刀就冲了上来。因此,许多士兵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下就被刺倒了,鲜血洒满了青石铺成的街道。
等到部分鬼子反应过来,开始抵抗的时候,小鬼子已经在八路军第一波刺刀攻击中伤亡惨重了。
平田少佐眼睛都红了,心里一万遍地诅咒师团长下元熊弥,老窝被端了连个屁都没有放,硬是让自己的补充大队一步一步往死亡陷阱里跳。但这个再诅咒都没有用,只有杀开一条血路突围,才能把潍城失陷的真相报告其它部队,避免更大损失。
平田少佐确实了得,很快就退到了一辆卡车旁边,以卡车为依托,指挥那些侥幸活着的鬼子向他靠拢,布阵拼刺。
这个时候,要是小鬼子直接开枪的话,就会给八路军造成损失,最起码可以让八路军的屠杀略停一停,给小鬼子一个喘息的时间。可惜,日军的步兵操典上说的很清楚,拼刺时不但不能开枪,还要退出子弹。这一方面是为了培养士兵的尚武嗜杀精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三八大盖子弹穿透力强,容易误伤战友。结果,这些受军国主义毒害甚深的日军士兵不但没有开枪,相反侥幸活下来的士兵都忙着从腰带上拔出刺刀,上刺刀拼刺。这一来而去又耽误了时间,让八路军的刺刀又多捅了一部分鬼子。
屠杀在继续,满大街都是一片扑哧、扑哧刺刀入肉的声音,小鬼子的鲜血在青石地板上流淌,尸体都把路面占满了。
平田少佐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小鬼子也没有机会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