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娘家比我……”董氏正在屋子里和任妈妈说话,听到一声咳嗽,忙止了话站起身。
姚经河走进来。
任妈妈行礼,道:“老爷。”
姚经河颔首,没有说话。
董氏打了个眼色,等任妈妈离去后,才对姚经河道:“怎么样?”
姚经河脸上露出笑容。
董氏立马高兴了起来,看这丈夫的脸也顺眼许多,把人拉到椅子上坐好,又给端茶又给倒水。
等姚经河拿乔了一会儿,董氏才道:“行了行了,快说,什么价钱?”
姚经河含笑不语,在董氏越发急躁的时候,才伸手比了个手势。
“这么多?”董氏惊呼出声。
姚经河低声:“瞎嚷嚷什么,想整个府里的人都听到不成?”
“你才瞎嚷嚷,我还能让人听了去。”话是这么说,董氏还是难掩激动地问道:“真有一千两?这可比往日多了不少。”
哪只不少,直接翻了好几个数。
姚经河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往自己屋子里扒拉粮食,没几个往外卖。要不是怕那边的人发现。”边说边往正院指了指:“这价钱还能更高。”
董氏笑得合不拢嘴:“没被发现吧?”
姚经河道:“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当你男人?”
“就你精。”董氏也知道自己男人就是个闷声发大财的,要说还多亏了三房走了,他这一走,侯府的庶务虽说只交代了一部分让姚经河负责,可每月也能划拉一点银子回来。两、三百两的银子虽不多,可在二房却是个难得的。
之前为了去宝盖寺求个好签,那拿出去的百金,董氏到现在还心疼呢。偏签文晦气,还被人踢了一脚。
姚经河得意地翘了二郎腿,往常老实憨厚的脸庞也流露出几分得瑟。
“爹,娘。”
姚经河听到外头传来姚莹的声音,忙脸色一正,双脚放平,这一会儿功夫,姚莹就笑着进来。
“你们娘俩,今日是有什么好事不成?”姚经河看看姚莹,又看看董氏,隐约记得自己进来前,听到她同任妈妈说着些什么。
“可不是好事。”董氏说得眉飞色舞:“我看到那位跟死了爹娘的脸色,就高兴地一顿饭能吃上三大碗。”
姚经河听了奇怪。他是知道董氏同大嫂关系不好,别说大嫂了,这侯府里的女人,她就没有一个看顺眼的。
董氏却不理他,只是看向姚莹:“你回来了,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姚莹举着帕子擦去嘴角的笑意:“还能怎么办,这粮食二姐是铁了心要拿出去施舍,大伯已经应承下来了。就是老太太那边问起,二姐可是以靖宁侯府的名义,那棚子早就让人搭起来了。”就算不为别的,为了她那三儿子还要借着靖宁侯府的名义行事,这施粥的事情,就算这回姚岚拿不出粮食,姚老夫人也会想尽办法从哪里运过来。
“娘,过几日,府里的姐妹都一块过去。隆妈妈也去。”这可是个好几回,名声不就是这样来的嘛。
横竖二房不花一粒米,姚莹不把握住就是个傻的,故而在碧音堂余氏吵闹的时候,她少见地出声站到了姚岚这边。当然她是在姚?普馕槐灰?戏蛉朔旁谛母紊系乃锱?瓤?丝冢?鸥胶汀?p> “隆妈妈去?那是最好不过了。”董氏笑得刻薄的脸都能生出花来。
与董氏心情截然相反的,余氏几乎要把栖霞院堂屋的地板踩出一道坑。
“她就是我的克星,当年怎么就比直接病死掉。”余氏一张脸狰狞扭曲,看得姚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满地说道:“娘,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姐。”就算再不承认,姚蕾也明白姚岚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她是讨厌没错,可也没憎恨到让她去死的程度。
“什么姐,你只有一个弟弟。”余氏凶狠地看向姚蕾:“记住,在这世界上你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诚哥儿,别人都是外人,是要抢你们东西的人。”这靖宁侯府只能是她生养的一对子女。
姚蕾明显被吓了一跳,嘴里嘟囔了几句。
“我当然就诚哥儿一个弟弟,娘我先走了。隆妈妈那边还要说事情呢。”说完也不管余氏是什么表情,姚蕾跑了出去。
在屋外的孙妈妈随即听到屋子里碎瓷片落地的声音,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安静了下来,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屋。
“太太,这也是好事……”
“什么好事。”余氏冷笑:“自己府里都吃不饱了,还施舍给别人。她这是操的哪门子心,也不嫌丢脸。”
孙妈妈讷讷不敢言。这事情侯爷应承下来,姚老夫人在隆妈妈到场后,也没有说别的话,府里的大姑娘也说好。事到如今,已经是不能更改。这事孙妈妈知道,余氏不可能不明白。只是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她恨着许氏。
以至于许氏生下的女儿,在她心里就是一根刺,日日戳着她的心口。如今更是狠狠戳痛了,她却没办法还手。
“把屋子里收拾了。”余氏捋了捋垂落下的头发,准备去碧音堂一趟。她那里是没什么了,可侯府还有一些产业,那是公中之物。就算已经卖了银子,姚老夫人可也是有自己的嫁妆产业。
余氏虽是靖宁侯夫人,可手中管着的靖宁侯府的产业并不多,只是一个府里人的嚼用花销而已。往年有许氏嫁妆做添补,根本不用费心这些。但如今却是不同了,去姚老夫人那边陪笑,总比几日后府里没有米粮来得好。
而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