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大亮了,等王府有人发现王妃失踪,赶去通知王爷的时候,睿王府已经人仰马翻。
好在西河机警,见情况不对,立刻拉来管家一番耳语,控制住了睿王府里的人心惶惶。王妃失踪要是传言了出去,越多人知道,对王妃的清誉和影响就越发不好。
慕容锋铁青着脸色回到睿王府,手中接过据说是黎念的亲笔辞别信,额头都感觉在冒青烟,下人们各个埋低了头,恨不得在脚下挖出一个地缝来,好让自己躲躲。
众人从进睿王府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如此冷酷震怒的脸色。若以往觉着王爷发怒的表情是秋风扫落叶,那么这次绝对是北风卷地百草折了。
慕容锋的脸上阴云密布,手一甩,利落地抖开信纸,只见上面用不知道什么笔写着一行行还算娟秀的字体:“慕容锋,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与太傅千金准备再续前缘,黎念我甘愿让贤,只求天高地阔,再无拘束。”
“今日之事,乃是你我二人之事,与宰相府无怨,你既然抱得如花美眷,想来也不会与糟糠下堂妻的亲眷为难,不论是你休了我,还是我休了你,就当你我两清。从此你婚我嫁各不相干!黎念!”
慕容锋一阵气绝,这个女人胆敢离家出走不说,居然还敢写信将他休了。被妻子所休,这可是燕国开朝甚至千秋历代以来第一次耳闻。他堂堂一个王爷,其余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却要遭遇这样的侮辱吗?
慕容锋将手中的书信揉捏成了一团,还不解恨地捡起来,撕个粉碎:“来人--”
很快有人上前听候差遣,可不就是王府里可怜的管家吗?
“王爷。”管家抖了抖,查看着王爷的脸色,暗道自己一定要小心说话。
“已经查出王妃是怎么从王府里出去的吗?”慕容锋气鼓鼓的,显然余怒未平。
“回王爷,已经查到了,陈阖侍卫正在确认,应该是错不了的了。”仅仅只是一句话,管家已经被王爷咄咄逼人地气场吓得冷汗连连。
管家心道:“王妃,您还是回来吧,您在的时候,账房的银子虽然花销大了,厨房的厨娘虽然忙活了点,下人端点心、送水果虽然频繁了点,但是脑袋却是安全的啊!而且不用看王爷恐怖的脸色。”
“带我过去看看。”慕容锋吩咐道,管家连额头的冷汗都没有擦,赶紧躬身在前面带路。
到了后院茅厕附近的一处矮墙,陈阖正翻身爬上那颗郁郁葱葱的杏花树,仔细检查什么。围在树下的下人也是一阵好奇,难道王妃是躲在了树上,还是在那里掉了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什么陈侍卫以来就确定王妃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呢?
说实话,他们真的很难想象,王妃那个丰腴的身子爬树的样子。显然,他们是低估了王妃的彪悍。
黎念从小出身在乡下,爬树掏鸟蛋这种事驾轻就熟。如今身子是臃肿了点,但好点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肉,又不用连拖带拽地用手提,这么一棵树,还难倒得了她?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陈阖翻身下树,回禀道:“今天早晨的时候起过雾,泥土带着潮湿气,王妃显然是那个时候爬墙出去的,正好脚上的泥是湿的,留在了树枝上,墙角也有。”
听闻黎念竟然爬墙,王爷额角的青筋又冒了冒,极其不顺眼地看了一眼墙角的红杏:“这棵树谁种的,尽早给我砍了!要是明天还在这里,就别怪本王砍了他的脑袋!”说完身子一掠,就飞出了墙外。
墙外是一处小巷子,出了胡同,就是连接官道的大街。街上此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慕容锋又折了回来,对着跟出来的下人说道:“给本王在这里贴墙挖一条水沟,尽快完工。”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
“哼!敢爬墙,我就给你在墙外挖个坑,看你往后还怎么出去!”按着心意吩咐了一切,慕容锋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一边想着将黎念抓回来如何整治她,一边还在为那封信咬牙切齿。
看着那封信的内容,那天在假山后面的情景,应该是都被黎念无意中看在眼里了吧?慕容锋的脸色沉重,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来有些麻烦,他还是必须要尽快处理的好!
回到大厅,慕容锋又仔仔细细地对着管家、西河等在南苑伺候王妃的下人一阵盘问,一边封锁了王妃失踪的消息,然后又出动自己的隐卫开始查找黎念的行踪。
就在慕容锋查明黎念是怎么爬墙的时候,皇城大道上有一辆驴车正载着满车的木材正准备出城,谁也不知道就是这辆驴车之上,躺着两个昏迷不醒,又身份尊贵的客人。
脑袋像是敲木鱼似得,接二连三地传来一阵阵磕磕碰碰的钝痛,身上像是负荆请罪似的,刺刺的,痒痒的,很不舒服。
黎念皱了皱眉,脑海中正做着她办宴席得罪穆暖暖,被慕容锋要挟着绑上了布满荆棘的藤条前去太傅府上负荆请罪的场景。 她想着慕容锋讨心上人欢心的献媚嘴脸,加上穆暖暖那副志得意满的骄傲神情,心里一阵愤愤不平。
她挣了挣身上的藤条,觉得藤条随着自己的动作往外倒下去,松散了不少,黎念活动了一下胫骨,一拳头就揍在了慕容锋的鼻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娘最讨厌两种男人,其中一种就是对女人动粗的男人!”
“哎呦”的一声闷哼在黎念的耳边响起,很是清晰,比脑海中看上去的画面都要真实,黎念得意地笑了笑:“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