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与简守心如今都极为崇拜颜一清,连白星展的地位都要排到她后面去了。
颜一清不敢再乱给这两个小的东西,见他们对她的法宝感兴趣,便隔几日指点一下他们阵法及炼器之术,也免得他们没事乱跑。
这两只都正是好动的年纪,耐不住枯燥的修炼。阵法之术有趣味的多,再加上颜一清之前大发神威让他们十分崇拜,所以两人学的倒还算努力。
元锦被几位长辈宠的好胜心极强,她比简守心大些,一直以来处处压简守心一头,也习惯如此。
可是在阵法之道的天分上,元锦却差了简守心很远。
颜一清布置的任务,次次简守心完成的比元锦好,两人相互破阵练习,她也总是输给简守心。
初时元锦就是更加刻苦用功,后来发觉真的拍马都赶不上的时候,小姑娘就开始闹起了脾气。两人一起长大,十分要好,但偶尔也会闹别扭。
她拉着简守心切磋,在阵法比试上失去的面子,她就在切磋中找回来,有时候没轻没重,揍的简守心鼻青脸肿。
简守心也憋着一口气,不肯相让,次次相互破阵,都要杀的元锦落花流水,寸步不让。
两个孩子之间的赌气,有些幼稚又让人生气。
元锦是师姐,理应让着简守心,但颜一清看着元锦酷似安冰雨的脸,始终无法苛责。颜一清承认自己是有些偏心的,偶尔说元锦两句,也不痛不痒。有时候还在心里找借口说简守心是男孩子,让着女孩子些也无可厚非,
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元锦能感觉到几位长辈对自己的纵容,学习阵法时得意洋洋地缠着颜一清说这说那,不给简守心插嘴的机会。
颜一清看这不是办法,就把两个孩子分开教导,不允许他们两人交流切磋,然而简守心终究渐渐沉默寡言起来。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又能有多少仇怨?一时吵了,一时又好了。
简守心跟元锦和好了,可是面对颜一清时却还是有些抵触疏离。
颜一清几次试图跟简守心交流,却始终隔着什么,她也就放弃了。长辈跟小辈之间,本来就隔着代沟。当元锦与简守心争执时,她的确更纵容元锦一些,可待简守心的心,也并不差多少。
那一日是二师兄忌日。修仙之人不在意这个,不过曲如玉却是年年按照凡世习俗为简言锦烧纸钱放灯。
简守心向颜一清请示要出城为父亲放灯,颜一清便陪他去了。
一路上这个半大少年都很沉默,正在抽个子的身体有些瘦弱。颜一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烧纸、放灯,略有些心疼。
颜一清伸手摸了摸简守心的头,“你还有姑姑,师父,还有你娘。”
少年别过头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颜一清一愣,有些手足无措,试探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守心,别难过。”
她越安慰,少年情绪却突然崩溃,他抿着唇一把甩开她的手,有些哽咽地低声说:“我爹太没用了,那么早就死了。”
颜一清皱眉,“守心,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爹。”
少年低头倔强地沉默着。
颜一清看着他,又有些心软,但还是告诫,“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少年再也忍不住委屈地大哭,抽噎着说:“他就是没用,那么早就死了。师父、甚至我娘都对师姐比对我好。我一直觉得是因为我处处不如师姐,可是我拼命追拼命追也追不上。我努力学阵法,可是连你也是……。如果我爹还在……如果我爹还在!”
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旁人难及的亲密。他知道不该,可还是会偷偷地忍不住嫉妒。同样的错,元锦犯了长辈们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他犯了就会有惩罚,她永远比他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元锦就像是光,他就像是光下的影子。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拼命追赶。可是明明阵法之道他比元锦做的好一百倍,可是姑姑还是更喜欢元锦。他不讨厌元锦,可是他真的觉得很委屈。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会被所有人喜爱,被所有人宠着,有的人天生就是配角?
这样暗暗嫉妒着元锦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阴暗,所以长辈们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吧!简守心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抱头蹲着崩溃地大哭。
颜一清看着他,想起当初简言锦教导自己炼丹及炼器基础时的情形,忽然心里十分难受。
她也蹲下伸手抱住简守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不哭了。是姑姑不好,是你师父不好,你娘做的也不对。我会改的,也会说他们的。”
简守心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抓着她的袖子,“不,不要告诉他们。我并没有怪你们。我也不是嫉妒,我只是有时候,偶尔的时候会觉得委屈。”
颜一清轻轻帮他拭泪,搜肠刮肚地安慰他,“我们不是不喜欢你,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你不知道当初你娘知道有了你之后多高兴;你是我的侄儿,当初你娘生下你的时候我还照顾过你,那时候你才一尺长,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心想这就是当初我抱过的小婴儿;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他跟你爹是好兄弟,他把你托付给我照顾的时候还跟我说,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简守心认真的听,可还是有些紧张地坚持,“我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别告诉我娘和师父,还有元锦,我其实也很喜欢她的。”
颜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