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几天,郑微年带着两个小朋友在杭州的各个地方四处转了转,把那些可能曾经被凌振误导过的故事好好地给他们讲了一遍。
兜兜转转了三两天就到了校庆,那天一早郑微年就把两个小朋友从床上叫起来,等到都准备好的时候徐颂也已经到楼下了,郑微年接到电话就牵着两个小朋友下了楼。出了酒店的门就看见徐颂的车停在门口,徐颂看见他们,推门下车,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囡囡看见徐颂可高兴了,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她对徐颂的印象可好了,也许也是因为他是她舅舅,是她认识的不多的亲人,因此囡囡抛下了她在外人面前的那点矜持,迈开小腿蹬蹬蹬地向徐颂跑过去。徐颂看她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地向他冲过来,可爱的样子看得让人心都软了一半,蹲下身去迎住囡囡在他怀里,将她抱起来,囡囡猛地一下被举到了空中,被失重感吓得惊呼一声,看得郑微年心里猛地一颤,囡囡胆子大,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可郑微年却心惊不已,赶紧上前扯了扯徐颂的胳膊。徐颂看着郑微年略显苍白的脸色,愣了愣,顺着郑微年的力道把囡囡放回到地上。
郑微年对囡囡说:“你已经大了,不要总是让别人抱。”
囡囡扁扁嘴,钻进徐颂为她打开的车门里,侃侃也跟着钻了进去。
徐颂关上车门,转头对郑微年说:“这么严肃干什么,孩子还小,抱抱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啊,况且囡囡是个女孩子,撒撒娇也不是不可以啊。”
郑微年没有看徐颂的眼睛,目光低低地看向地面。声音也是低低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囡囡她。心脏不好,还有哮喘。”
徐颂的表情愣了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安慰,郑微年却眨了眨眼抬起头来看他,说:“所以得小心一点才行,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病,偏偏她的性格像我,想让她尽量保持平稳地心情也难。”
徐颂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微微蹙着眉头的女人,她的表情隐忍忧郁。哪里有半点当时的影子?也只有像他这样了解她过去的人可以相信“性格像我”这句话。从前的那些活泼的影子,如今在她身上越来越淡了。
徐颂叹了一口气,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又没有带她去看过?”
郑微年回答:“在法国的时候曾经带囡囡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在五岁前有自愈可能,但几率很小,如果五岁前没能自愈,就要手术了。”
徐颂沉沉叹了一口气,说:“有这种事情。你就自己扛了这么久?如果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也总比你也个人来得强啊!”
郑微年没有说话,徐颂也没想要她说什么,他说的那么一大堆。更多的只是一种发泄,一种自言自语,不需要她来回应的。他就是恨,恨这个女人何以这样狠心,下定了决心的事,难道就一定要一意孤行,听不进任何人的好言好语相劝了嘛?更何况是像他这样亲密的朋友呢?
徐颂叹着气转身将车门拉开,说:“好了,快上车吧,孩子们等急了,这件事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
郑微年点点头,侧身坐进车里。徐颂将门在她边上关上,绕过车头在另一边坐进来。他发动车子,对小朋友们说:“坐稳喽,我们要出发了!”
路上的时间不长,可也足够孩子们在车上睡个回笼觉,后排一会儿便没了动静,郑微年回头看了看,两个小朋友在后座上睡得七倒八歪。
“还挺会睡的嘛。”徐颂在郑微年转回来的时候说。
郑微年点点头:“谁这个时候不是这样?这个年纪最好了,也没有学业负担,什么也不用考虑。”默了默,又问,“对了,我要去你家的事,你提前和你妈妈说过了吧?”
徐颂点头:“当然啊,本来就是我老妈催着我向你讨一个确切时间的,她啊,听说你回来,早就坐不住了,几个月来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给她见一面。她知道你今天要来,一大早就买菜去了,我是把她送去菜场才来接你的。”
郑微年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和她说了孩子的事情吗?”
徐颂顿了顿,点点头。
郑微年目光暗了一下,声音低下来:“那你妈妈怎么说?”
徐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吃惊总是有的,出去的时候是个黄花大闺女,回来就带着俩孩子了,还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拉拔得这么大了,她总不可能一点也不惊讶吧?她是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了那么几天,但后来也就想开了,没说什么,就是说,回来就行,有孩子也没什么,挺好。”徐颂说着用余光撇了撇郑微年,“你也知道,我妈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开明的,虽然年纪大了是有那么一点顽固起来了,但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
郑微年看着也像是吁了一口气,轻松下来,靠回椅背上,转头望向窗外,悠悠说:“嗯,我知道的。”
徐颂说:“老郑,你别总是担心那么多,回来了,我们就是家人,家人之间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有困难就我们大家一起解决,别总是闷在心里面。”
郑微年“嗯”了一声,徐颂判断不出来这是否是她认真思考后的答允,倒像是漫不经心的左耳进右耳出。
车子驶进t大校门,今天校庆,各大停车场都免费开放,校园里果然一片热闹景象。徐颂把车停好,和郑微年两个人将后座的两个小家伙给弄醒,然后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