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虽然对这个情况有些措手不及,但却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挑战,平时郑微年带她也是尽心尽力,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倒是很感激,点头说:“嗯,谢谢郑工了,如果你需要我,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
郑微年笑着拉住小范的手:“行啦。现在还叫我郑工做什么?今后就叫我名字好了,郑工郑工的我早就听着别扭啦。”
小范笑着点头。
只是凌振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当初郑微年进这家公司就是因为凌振托他父亲帮郑微年写了一封推荐信,所以郑微年一辞职他马上得到了消息。凌振打电话给郑微年是晚上郑微年去医院的路上,郑微年刚走进医院大门,手机响起来。她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跳跃,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你在哪里?”凌振的声音传来。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郑微年心中叹了一口气。校庆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始终没有联系过,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呢?郑微年有点苦恼,却还是报上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程嘉玺不在,看来又是在手术室,郑微年在囡囡床边上坐下来,看着囡囡的睡颜。孩子睡得很安稳,就像平时一样。郑微年望着那张纯洁无瑕的面庞,忽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不需要害怕和担忧,只管呼呼大睡。床边也有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安稳香甜。
为人父母以后才知道,原来童年时代的无忧无虑,全是依靠自己的父母所营造出来的。父母尽心尽力,才最终养育出了不知忧愁的孩子。就算自己辛苦至极,也是万万不愿看见孩子的眼睛里的光芒减弱的。
这样大的恩情,她却连说一声谢谢也不能够了。
爸爸妈妈,郑微年在心里悄声说,你们都曾对我说,只要我快乐就好,那么,如果我最后的选择只是为了我自私的快乐,你们会原谅我吗?你们,在长长的生命里面,有没有过,那么一点点不甘,有没有过,那么一点点恨?
不知陷在冥想中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三下,郑微年知道凌振来了。
她站起来,转过身去,看见凌振穿着正装,显然是开完什么会就直接赶过来的。她让了一让,好让凌振看见床上的囡囡,说:“囡囡睡着了。”
凌振走近看了一眼,囡囡睡得香甜。这副睡相他是看了不知有多少次的。从囡囡生下来的时候起他就陪在产房外。医生护士们都以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两个孩子生下来都是先递到他怀里。那个时刻,他也恍惚了,他想,如果她开口,只要她开口,他完全可以把这两个小生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育的。
只要她开口......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带着那样一副坚强地表情看着天花板,孩子放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转过头去看,眼睛里面柔光闪烁。
她哭了。
却是无声地流着泪,很快就又止住了。
生产后她没有如大部分中国人那样坐月子,而是摆脱他找到了工作,很快就投入了学习和工作。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有像他期盼的那样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软弱,没有寻求依靠或是温暖,只是拿出了惊人的勇气,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他其实很生气,气她那么笨,为什么要把没有结果的爱情的烂摊子留下来,她明明是个聪明的好女孩,却偏偏在这事上犯了傻。可是后来看着这一对小精灵长大,他也就收起了“爱情的烂摊子”这样的想法,他们和她一样讨人喜欢,他甚至开始企盼有一天可以从他们嘴里听见那两个动人的字。可是两个小家伙心里的秤却灵清的很,从来没有从他们嘴里听到过“爸爸”两个字。他又嫉妒起来,嫉妒那个远在中国的男人,他偷偷去调查他,情况却令他疑惑,那个男人似乎也过得不怎么样。
她从来没有和他细讲过那段过往,关于她为什么来到法国,她只字不提。慢慢他也平静下来,不再抱有什么幻想,只是觉得,就这样耗下去也行,他看得见她,找得到她,也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凌振的目光转向郑微年,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是他在这七年里从未看见过的柔软。那柔波粼粼的眼,却像是有了什么他不曾了解的光芒。他慌了神,一颗心跳得失去了节奏。他拉住她,说:“发生了什么,我们到外面去说。”
郑微年点点头,跟着凌振走到楼梯间。
一开始只是沉默。凌振反而忽然胆怯了。
最终还是郑微年开了口:“我和程嘉玺重新在一起了。”
仿佛时间冻结,一句轻轻的话语,却让凌振的心瞬间冰冻三尺。他内心无力地笑了一下,你看,最终最终,你还是敌不过他。
郑微年继续说:“囡囡忽然生病了,我也不能放着她不管,程嘉玺他会给囡囡找好医生,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囡囡手术。我现在住回到我以前的家里去了,徐颂他们家也一直在帮我,我认了徐颂的妈妈做干妈。学长......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们家的照顾,没有你的帮助,我一定不能挺到现在......还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