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亦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时香在那一个刹那,忍了很久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旁边一个人递来纸巾,她也没接,自己用袖子抹了两把,撑着往前走。
不是她对宏岩有什么意见,而是现在她本能地排斥着任何跟叔亦有关联的东西,宏岩身上就贴着“跟叔亦一伙”的标签。
撑着往前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身拉住了宏岩的袖子。
宏岩无奈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直哭的女人,又递过去一张纸巾。就在刚刚他以为时香要摔门而去时,时香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说:“借你办公室用一下。”
宏岩不明所以地带她回了自己办公室里面的内间。他平时工作是在外间,中间隔着一层玻璃,靠玻璃里面放着一排沙发挡着,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算宏岩的精心布置。
哪知道这个女人一进内间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就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疾风骤雨,女人抽抽噎噎地边哭还边跟他解释道:“我总、总不能、这么哭哭啼啼地、下、下楼吧!”
看她话都说不清,宏岩叹口气,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用理他,想哭继续哭,随便哭,他绝对支持。
叔亦的办公室是隔音的,他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时香哭得这么惨,看来是伤了心,他下着结论,是叔亦不对。
时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宏岩又开始劝她:“不如在叔亦面前哭,这样他才会心疼。”
时香只是摇头,叔亦不会心疼,她也不想要他心疼。
宏岩一声叹息,“叔亦就有那么好么,你们都这么执着……”
叔亦的办公室门突然发出巨响,宏岩越过沙发背看到外面的走廊,叔亦的影子一闪而过,宏岩都来不及叫他,叔亦已经跑过去了。
时香没理外面的动静,宏岩叹了一口气,拍拍她,说:“叔董肯定是去找你去了,我去叫他?”
时香摇摇头,无动于衷。过了几分钟,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整理自己。
宏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前一秒还哭得肝肠寸断的人,这一秒又恢复冷静干练的样子,要不是眼睛还肿着,都看不出她原来失控过的痕迹。
这人乃神人也,眼泪说收就收。
时香对着镜子整理完了之后,对宏岩笑道:“谢谢你。”
宏岩一时适应不了她这么大的反差,只能点点头,沉默着送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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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香敲了敲肖驰的办公室门,想装作很平常地样子,进去冲肖驰笑笑:“老大,在忙么?”
肖驰正在看文件,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立即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向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驰伸手要看她的脸,时香忙侧头避过,“老大,我当时进公司就签了以后当经理的那份合同,里面是不是有叔亦的原因?”
本来已经控制好了的,没想到一说起他的名字,自己又开始有点哽咽,时香咬住下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肖驰只是看着她:“怎么了?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时香摇摇头,“老大,我只想知道我的那份合同是怎么来的。”
肖驰沉默了,时香望着他,“你不要骗我,绝对不能骗我,你骗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理你了。”
肖驰的声音带点安抚的意味,“时香,很多事情会发生,肯定会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原因,你何必如此在意。”
时香只是望着肖驰,说:“我不能不在意,我总得知道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对吧?”
肖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你面试的时候很优秀,却不太适合在软件开发部,我本来想推荐你到总部做经理助理,后来没想到上面直接给你拟了这样一份合同。”
时香的声音颤了一下:“上面是哪个上面?”
“是叔董签的字。”
时香笑了,早就料到了一样的表情,“这么说,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叔亦给我的了?”
肖驰皱起了眉:“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不过是给了你机会而已。”
时香自嘲地一笑:“很多人与成功一步之遥,就是缺了机会不是吗?”
肖驰还想说什么,时香垂下眼:“老大,我走了。”
时香慢慢地往后退,边退边对着肖驰笑,“老大,谢谢你,我真的要走了……”
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运转起来残破不堪,时香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驰觉得此时的时香全身像笼罩在一团雾气中,似乎她随时都会像雾气一般消散掉。
肖驰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突然上前抱住她,时香也不挣扎,只是说:“老大,我要走了,我该走了……”
肖驰紧紧地抱着时香,怀里这个单薄的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活力,像是一放手就会散掉一样,肖驰一贯平和的声音都在发着抖:“嘘,什么都别说,听我说。”
时香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对,可是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我一直想等一个对的时机告诉你,可是这么多年,时机总是不对。”
“时香,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叔亦,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看见你过得并不开心,我根本放不下。”
“时香,如果叔亦不知道珍惜你,你可不可看向我,即使现在做不到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在这里就行。”
时香被他紧紧地抱着,沉默着听他说完话,然后说了第一句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