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莫如出了亭子以后,里面的谈话仍在继续。萧悦行耳里听着这些话,眼中望着那个单薄的萦绕着伤心的背影,不禁握紧双拳。
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只要看着她幸福,他此生足矣。但是,她爱上的那个人是王爷。
萧悦行常常想,如果她爱的是他,他会一直宠着她,直到老死。这样一种强烈的感情一直伴随了他十五年之久,从未有过半分消减。
“以前我真是低估你了。”他又看向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心内缓缓道。
黎莫如看着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想起她神色间的不耐烦,心中升起一股恨。王爷这半个多月来的变化,她看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那个小厮思齐无意中说出了那天早晨的事,她恐怕至今还要猜测是哪个女人搅动了他的心。
她用心编了一个又一个舞蹈,却再也不能在他眼中看到那日临江亭边一舞时,他眼中欣喜的光芒。
“王爷,您在这里想什么呢?”黎莫如走到若庸身边时,已经笑得温柔,笑得若无其事。“虽然如今是夏日,但这泉水还是很凉的,您小心风寒了。”她又用她女性特有的娇媚的声音,表达关心。
“你怎么过来了?司徒公主回来了没有?”若庸侧头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问道。
“还没有呢,我看公主很喜欢流风公子呢。每到一处都要指定他带着她去看看周围的景色。”
若庸听了微微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朝廷里比流风更合适的联姻对象还有很多,只怕公主不嫌流风家里的女人太多,吴夏太子也会嫌的。”
“王爷难道忘了吗?流风公子家里的那些女人,这几日已经断断续续的都打发出府了,我看他是被公主彻底迷住了。”
若庸听着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禁在心中道:“他一开始将那些女人打发出府时,吴夏公主还未到呢。”
他又想起了前段时间京里各府内宅都引为谈资的一件事,那时他并不关心,所以所知的也有限。但是今天看见流风见到她时脸上的笑容,他也明白了。
“父皇指定流风接待司徒公主一行,用意也很明显了。”良久他才这样道。
黎莫如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
“你知道,丢沙包,是什么,游戏?”若庸突然又问她,话语有些不自然。
“丢沙包?”黎莫如重复了问道。
若庸脸上更加不自然,却仍点了点头,道:“是的。”
“王爷不要笑我孤陋寡闻,我可没听说过。”她故意用带着女儿家娇气的话回答。
若庸听了便也不再说话,黎莫如想到刚刚离去的蕙绵,不自觉地把手中的帕子撕扯得变了形状。
下山时,离乱有些高兴地向蕙绵建议:“你不是很累了,我背你下去吧。”
“在这里没有人会说的,多的是”,他见女子只是笑看着他,便又忙忙的解释着。但说着话却又停了下来。“人家是夫妻,我们之间却是主仆。”他心中有些黯然。
“多的是什么啊?”蕙绵问:“一直说要背我,快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没什么,小姐,我们快下山吧。”他窘迫或者生气时就会喊她小姐。
“没什么?那你一直提个不停做什么?万一又被你家未婚妻看见了,你可就解释不清了。”蕙绵笑嘻嘻道。
离乱听了女子这句话,更加窘迫,他只是在想,他是否能代替那个以前常常背着她的惊风?他不再给她嘲笑他的机会,伸出猿臂揽住她就向山下飞踏而去。
离乱因为刚才的事失了先机,只好同意她骑马的要求。吩咐车夫独自驾着马车回去以后,两个人就一起骑着马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被与她紧紧相触的感觉诱惑,不停的后悔着去时为什么非要驾着马车呢?然而进了城门以后,就是对她名声的担心了。
从进了城门起,离乱打马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阿离,你的马术真好,真刺激。”
到了府门口,离乱停下马,伸出双手接着马上的女子下来。她也顺从的就着他的双臂跳下马来,笑看着他说。
“一路上我还担心会吓到你呢。”离乱两只大手在下面托着她柔软的两条小臂,也笑很得开心。
门口小厮接过马缰牵了进去,蕙绵和离乱说笑着进了大门。才进门,迎面就碰见了管家福叔。
“小姐,您可回来了,三少爷可问了许多人在找您呢。”一见到小姐,福叔就大声道。
“他有什么事吗?”蕙绵不甚热情的问道。
“这,倒没说什么事。”福叔摇了摇头,道。“不过,……”福叔又想补充。
“我爹回来了吗?”蕙绵打断他,问。
“我先去看看爹”,见福叔点头,她又道。心里却是有些生气的,凭什么他想见她就见,不想见她就把她拒之门外?
“小姐,我先回去了。”离乱在福叔的眼光下,只得恭恭敬敬地说话。
蕙绵对他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然后就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福叔左右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眼里有关心也有担心。
书房里楚无波打开宫挽月递给他的盒子,盖子开时从里面散发出的莹润的七彩光芒,顿时就给他的眼睛里添上一抹震惊。
“月儿,这是?”他拿出一只玉镯,看了看,抬头问面前的宫挽月。
“爹,是衡州陆家的七彩玉镯。”
“呵呵,月儿寻来这对玉镯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楚无波不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