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觉察到云飞卿紧紧地目光时,蕙绵有些脸红,不过不是因为害羞,多是因为不好意思:云飞卿这个样子,她已能肯定老爹肯定对他说过什么。
蕙绵收回了被云飞卿扶着的手臂,咳了一声道:“三哥,那个,爹说的话你不必在意的。”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老爹说了什么,但是猜猜也知道,大体意思肯定是:“我这个女儿怕是嫁不出去了,你就接收了吧。”
云飞卿因为蕙绵的话,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不禁暗问: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对你如此只是因为爹的话吗?心里有你,也是可以装得出来的吗?难道在你心里从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蕙绵对云飞卿略带控诉的眼神有些躲避,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拒绝深想他如今对自己的不同,她在心底一直觉得和他在一起会很累。
云飞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和缓却又坚定道:“绵儿,爹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如今我这样对你,只是我想这样对你。”
“三哥,你再帮我画两幅画吧,这次我摆好姿势你再画。”她故意转移话题的声音里有些慌张。
云飞卿看着明显有些慌张的她,自明自己今日这样的话对她有些突然,于是便笑道:“好。”
蕙绵将手中的画卷卷起,递给了身边的冬香,然后对他道:“我们去你那里画,我这里材料都不足的。”
云飞卿点头同意,仍然捉住了要错过他先走出的她,既不太松又不太紧地握住她的手。蕙绵回头,先是看了看云飞卿,然后看了看被他紧握在掌中的手。
他的手微凉,远没有她手上的热度。瞅了瞅天上的大太阳,蕙绵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当祛热的冰块了。
她的不拒绝却并没有给云飞卿带来欣喜,他明白她此时的不拒绝就像明白她刚才脸上升起的红晕一样:都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到了飞云轩,蕙绵就让云飞卿把他的作画工具都拿到院子里。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蕙绵对着云飞卿完全像对着一个拿照相机的人,各种pose都被她做了个遍。
蕙绵每当摆好一个姿势,都要问对面执笔而坐的云飞卿:“三哥,这个怎么样?”
云飞卿无一例外的点头轻笑,因为他知道他即使说什么评价赞同的话,都会被她再一一否定掉的。
然后就是蕙绵不满意的声音:“这个不行,爹见了要说不淑女的。”
云飞卿有些无奈道:“绵儿,我觉得每个都很好了。”蕙绵却是摇头,又折腾了一会儿才摆了个自己满意的姿势。
云飞卿低头画了几笔,抬起头时却见蕙绵仍在那里保持身姿,不由笑道:“绵儿,你可以去旁边歇着了,我画好了叫你。”
蕙绵这才想起对面这人不看自己就能画得那么好,所以记忆力必定过人。
想到这些蕙绵不禁埋怨自己没头脑,不过嘴上却是埋怨云飞卿道:“你怎么也不早点提醒我?”然后也不管云飞卿就转身大声吼叫素秋:“素秋,给我上杯香茶,还有杏仁酥。”
云飞卿淡笑摇头,随即低头认真作画。蕙绵看见剑魄有些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坏笑道:“小剑魄,快去给本小姐搬个躺椅来。”
剑魄抬眼望天,故作没听见。蕙绵当即转向正作画的云飞卿,她嘴还没张开,云飞卿边蘸墨边道:“剑魄。”
然后不用云飞卿再说什么,剑魄一闪就从蕙绵眼前消失。不到五分钟,躺椅就被剑魄在阴凉处安放好,同时还有一张矮几被剑魂搬出,用以放素秋端出的茶点。
蕙绵很高兴地朝着躺椅就扑了上去,随后翻身拿起一块杏仁酥,张大嘴巴咬了一口。不经意间,蕙绵看见了旁边剑魄有些抽搐的嘴角,他脸上的神色明确地表示:您这是一个相府大小姐的所为吗?
蕙绵窃笑,端起香茶喝了一口,将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才指着剑魄道:“你,去拿把扇子给我打扇。”看见剑魄有些不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蕙绵点了点头,一脸欠扁道:“别指了,说的就是你。”
剑魄抬起手中的剑,义正言辞道:“属下只会使剑。”言下之意:打扇不是我的活儿。蕙绵惬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杏仁酥,缓缓道:“是吗?”说着就又侧翻身转向云飞卿,然后她扭头看着剑魄眨了眨眼睛。
剑魄屈服,把剑递给剑魂,然后去找扇子,给大小姐打扇。
蕙绵一边指使着剑魄,“你没吃饭啊?都没有风。”“你这是刮龙卷风呢?扇小点儿风。”看着剑魄一脸“我忍你”的表情,蕙绵又一边满脸笑意地吃糕点喝茶。
半个小时之后,蕙绵“折磨”过满脸苦涩的剑魄之后,就在“习习凉风”之下惬意地睡着了。剑魄看了眼藤椅上呼吸已变得均匀的女人,不自觉地把打扇的力道放轻。剑魄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睡姿可爱的大小姐,同刚才故意找自己碴的女人联系起来。
云飞卿虽是在作画,但她的一言一眼都被他收在耳中。没有了蕙绵的说话声,院中一时寂静。云飞卿放下已画到裙带的笔,抬头看了眼几尺之外,树下藤椅上已经安睡的女人——一手平放在小腹,一手微握放于耳边。
空气有些静滞,却将她软软的呼吸带到他耳边,他再没有心思作画,便起身来到藤椅边。
云飞卿对仍立在藤椅边的剑魄有些不满,似乎是只属于自己的美好被旁人窥探了去。
他轻挥手,剑魄会意,拿着扇子离去。
云飞卿在藤椅边轻轻坐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