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绵和流庄进了林子就选定了一株粗细差不多的竹子。流庄对一直密切关注他的蕙绵道:“绵儿,你走开些。”
蕙绵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看见流庄眼神中的疑惑,她又笑道:“明白。”后退了十几步,蕙绵对流庄道:“好了,你开始吧。”流庄却不放心,摇了摇头,道:“再远些。”蕙绵翻起白眼,你当你是悟空出山呢?
蕙绵没有动,对流庄道:“没关系了,你开始吧。”流庄无奈,自动换了远离蕙绵些的一棵竹子。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出掌,几秒钟后他面前的那棵竹子距离地面十几公分处出现了整齐的裂缝。
蕙绵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气流流动,有片片竹叶落在自己周围。她有些高兴地跑到流庄身边,不可思议道:“好了?”流庄点了点头,蕙绵指了指那根屹立不动的竹子,再次问道:“你确定?”
流庄笑了笑,没有呆气,竟极富魅力。蕙绵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笑起来竟能有这么,这么摄人心魄的时候。蕙绵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摄人心魄”。
流庄伸手牵起蕙绵,带着她的手向竹身一推,然后那棵竹子就在她眼前轰然倒下。蕙绵惊奇地蹲下,看见那个整齐的切口,笑对流庄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流庄也蹲下身,不在意道:“将军府向来是以武学治家的。”
蕙绵有些赞叹:“那你岂不是文武双全了?”流庄伸手附上汇聚了水珠的切口,眼神飘渺,有几分自嘲:“那又有什么用?”蕙绵打断他突然而至的伤感,道:“你要把这些弄成小段,我们才好抱回去啊。”
流庄看了一眼整棵竹子,然后以掌作刀,从竹根部开始以掌力将竹子按节“切”成小段。很快流庄就将整个竹子按节劈完,可是蕙绵却没有看够。在她眼中这简直就是杂技中才会出现的情景,可是流庄却并没有作弊,因此在蕙绵眼中这又带了几分神奇的味道。
蕙绵看了眼流庄连红肿都没有的手掌,眼神中顿时充满敬意,对流庄道:“你真厉害,和别人打架时根本不用带刀了。”流庄有些错愕,随即解释道:“我不和人打架的。”
蕙绵笑了笑,也是,打架对他来说真是太小儿科了。蕙绵将散在地上的竹节捡了五六根,递给流庄,道:“这些应该就够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蕙绵正和流庄聊得高兴时,无意间瞥见了一只大尾巴的疑似松鼠的东西。某女人当即伸手挡在流庄面前,小心地“嘘”了一声。
然后没等流庄说什么,蕙绵就悄悄地向那只停在草从中的东西接近。她虽然有练舞者的轻盈,此时被她刻意放轻的脚步还是被那只“松鼠”察觉。于是接下来就展开了一场人与动物的长跑大赛。
流庄见了也立即放下手中的竹节,几步追了上去。蕙绵跟着那只“鼠”在林子里左转右转,终于待那“鼠”也气喘吁吁的停下休息。蕙绵扶着胸口喘了口气,这次还不拿下你?这样想着,她一步上前扑了过去。
蕙绵满以为捂住了那只“鼠”,可是当她缓缓地放开手臂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然后蕙绵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绣着竹叶的月白锦靴,再然后是绣着竹叶的白衣下摆。她抬头看时却只看见那人柔和的下巴颏,看不清样貌。
萧悦行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心中好笑的同时,又有几分鄙夷,这样的一个女人永远只配作她的陪衬。然后萧悦行挪动脚步就要走开,想了想却又停了下来,伸出手对地上只仰头看着他的女人道:“起来吧。”
蕙绵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的大手有些愣神,这只手应该没有三哥的好看吧?不过他们都是怎么保养的?手感应该也很不错吧?这样想着蕙绵伸出手放到那只大手上面,拽住,然后就力起身。
蕙绵站起来后才发现这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萧悦行,自己对头萧悦薇的哥哥。不过蕙绵为人向来“恩怨分明”,于是她对眼前人道:“谢谢”。萧悦行回道:“不客气”。声音如乐,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这是两次来萧悦行的声音或者说他这个人给蕙绵的感觉。
萧悦行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拽着的手指,缓缓道:“楚小姐,可以放开在下了吧?”蕙绵回神,似乎听到他话语中的不耐烦,于是立刻放开了他的手。双手交叠,蕙绵很是笨拙地行了一个礼,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流庄来到蕙绵身边,如风。看了看地上被压倒的一片草,流庄明白,对萧悦行道:“多谢萧兄。”萧悦行缓缓道:“没什么”,随后对蕙绵道:“楚小姐以后要小心些。”
蕙绵这才想起她追丢的那只鼠,有些懊恼道:“这个麻利的小家伙儿。”流庄道:“绵儿,竹鼠向来敏捷伶俐,很难被人抓到的。”蕙绵这才知道那小家伙儿名叫竹鼠,不过想着自己这一折腾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她便很“大义”地决定放过那只竹鼠。
蕙绵对萧悦行挥了挥手,道:“我们先走了”,语毕就跟着流庄回走。不远处蕙绵又回头对一身白衣而立的萧悦行笑了笑,他修长的身形亦如竹,淡淡地印在了蕙绵心中。
萧悦行脸上却没有笑容,想起了刚才离去的黎莫如有些担心,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看见?然后捕风捉影地拿到琼玉面前去说。良久,萧悦行才提步离去,地上遗了一面竹叶锦帕。被主人抛弃的锦帕见证了他擦手指时的厌恶,瞬间风起,锦帕被带入了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