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前一片大红铺洒在地面上,那是昨日婚宴上放过鞭炮留下的碎衣。
昨天正是夏香与卓凡的婚礼,这些残留下来的喜庆的气氛,还未来得及清理。晨光中的门庭虽然很冷清,但是看着这一地大红,也是可以想见昨日婚宴上的热闹。
他们一家人在这里居住也有两年多了,却没有结下多少朋友,因此并没有邀请多少人过来参加喜宴。
不过过来送礼的人却不少,大部分都是若庸书院的夫子学员。
昨天谢宣也亲自到了,还带着不少日常交好的朋友。连他平时很忙的大哥,也被拉了过来。
蕙绵见他来了,祝贺时脸上的笑容又太夸张,就一直担心他会搅了卓凡的喜宴。所以谢宣过来没多久,她就让离乱前后跟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过从进门,直到看着两对新人拜堂,谢宣都一直是笑呵呵的。
虽然这样蕙绵放心下去不少,但看着他的笑容,仍然觉得有些不安。
到了新郎官敬酒时,谢宣才有些不一样。他没有去灌新郎官酒,相反只是一个劲儿地让卓凡给他倒酒。
卓凡一连给他倒了五杯酒,他都一饮而尽,然后又非要换大碗来。离乱见他有些不对劲,便拉住他示意卓凡离开。
虽然有离乱看着,谢宣仍然醉的很厉害。人群都在热闹地向卓凡祝贺时,谢宣却抱着酒坛大哭起来。
摆宴的厅中因为这痛苦的哭声而安静下来,都朝抱着酒坛子大哭的人看了过去。
离乱有些歉意地看着蕙绵,不过他倒是理解谢宣,当初他也不止一次地想大哭一场。
卓越向那边看了看,便又笑着招呼其他客人了,大家愣怔之后也都恢复了客套。蕙绵却是来到谢宣身旁,和离乱一起把他掺了出去。
不过没出门时,就被谢舸接住了。他一只手就掺住了谢宣,先是不好意思地向蕙绵道过谦,就一脸严肃地呵斥自家弟弟:“大男人哭个什么劲,也不嫌丢人?”
谢宣醉得厉害,一点也不知道是大哥在训他。若他稍稍有点清醒,听见大哥这么严厉地训斥,必定会一声不发地乖乖站好。
这时他只是知道有个人这么斥责自己,心里也确实难受,当下就握起拳头在心口捶了两下,“心里苦。”
听见他这么说,谢舸的脸上也有些动容。他这个兄弟可是好不容易有了个这么喜欢的人,前几天还一脸高兴地跟他说自己要娶媳妇了,谁知道今日竟是来参见“媳妇”的婚礼。
蕙绵也不知道这谢宣竟陷得这么深,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舸拒绝了他们要谢宣留在这里醒酒的好意,半扶着喃喃低语的人就离开了。
“他们与我们不一样”,见蕙绵一直看着那两兄弟的背影,离乱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
蕙绵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庆幸自己遇到了若庸,也庆幸自己没有非要把他和阮安之推出门去。
这日早晨蕙绵起得很早,才出门就见闲不住的周嫂这时正拿着大扫帚,准备扫掉门前的一片红色地衣。
“周嫂,那东西先别扫了,看着挺喜庆的,再留两天吧。”蕙绵忙上前去,跟周嫂说道。
“夫人说的也是,那就再留两天。”周嫂听见了她的阻止,也笑着同意了。其实她也只是怕门前乱哄哄地一片,老爷看了要不喜,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留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蕙绵接过了周嫂手中的扫帚,便跟着她去了厨房。
早饭过后,三个男人也都相继去上班了。
阮安之今天必须去一个病人那里复诊,离乱武馆的事务也有好几天不管了,积累下来了不少的事情,今日也是非出门不可。
若庸是书院院长,自然每天都要过去巡视一番。有时有他的课,便会回家晚些,没有他的课的时候,常常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家来了。
今日阮安之和离乱都不在家,若庸便想留下来,看着这母子两个。不过蕙绵正想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带着儿子好好地去扫荡一番,哪能让他留下来。
“你在家里要老老实实地,我很快就会回来。”若庸知道她的小心思,虽是这么说,心里却知道他从书院回来时,只需要顺道拐到东街的市集上就可以了。
对于若庸的话,蕙绵自是忙不迭应下了。
若庸一出门,蕙绵就去屋里拿钱,阿朗迈着小腿儿跟在娘亲后面有些窃窃地问道:“娘亲,我们要出去玩吗?”
“是啊,儿子,我带你去东街那里吃好吃的,然后咱们再去听说书,好不好?”蕙绵一边翻钱,一边问在她身边直晃悠的儿子。
“好”,阿朗很高兴,拍着小手直叫好。
之前蕙绵也带着他这样避开三个男人出门玩过,他觉得很有趣,比跟着爹他们上街去玩有趣多了。
他们要出门时,留在家里的卓凡自然要跟着。
如今他娶了夏香,蕙绵自然多的是法子治他。对于坚持要跟他们去街上的卓凡,她笑得有些奸诈,“好吧,不过,还是带着夏香吧。”
卓凡自然舍不得还在休息的新婚妻子,陪着夫人和少爷满大街乱转。所以,他只有装作没看见夫人带着少爷出门了。
蕙绵抱着儿子到了集市上,每个人群聚集的地方都要凑过去看上一眼。以前没人管着她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觉得这些闹哄哄的人群有什么意思。
现在每次逛街都有个男人挡在她的前面,怕她被人挤了。还会有个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