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字出口,尾声还未落下,方如来就看见李寅成的大手一抬,“呼”一下就准确地掐在了她的咽喉之处。
李寅成笑容不收,语气却冰凉,“凡事都有个度!你如果妄想一再挑战我的承受底线的话,那么本殿也不介意让你清醒清醒。”
方如来挑眉笑笑,伸手去推李寅成的掐扣,而李寅成还真就没有反抗地任她推开了。
方如来说道,“好啊,既然没有顾忌,那就把你找到的那人的东西拿出来吧。”
李寅成坦言,“暂时没有。”
“没有?”方如来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不是你的手下吗?你会不知道他的住所?会找不到一件他常穿的衣物或者常年把玩的物件?”
李寅成其实比此刻的方如来更觉得事情难以捉摸了,“昨夜我命人连夜冒雨去了他十多年前的旧住所,但旧住所里除了搬不走的墙壁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他比你想像的还要小心谨慎了。那么,他提前做了这样的安排是在防范我?”方如来别有用心地一挤眼,“还是在防范你?”
“……”李寅成破天荒地没回应。事实上,从昨天得知舅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消除了他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这个消息后直到现在,他一直在想的问题也是,舅舅这么做到底是了防范方如来,还是在防范他呢?
“搬空一整个家,动作不可能小!你居然从不曾察觉?”
“……”李寅成也觉得这事有点打脸。
“这人办事的能力超强啊。但是,比他那超强能力更值得让人注意的则是,他居然有可以调动你的人为他做事又能保证他用过的人绝对不会让你透漏的权利!他到底是谁?”
“……”李寅成握紧了拳,却没有说出口。舅舅的身份真的需要透露给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立场敌对的人知晓吗?
“这种时候你还瞒着?”方如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脆响,“李寅成,你可想好了。就冲这一手,你也该看得出来那人居心叵测了。是,二皇子一派现在是在你的手里,可说不准,在你与还未捉入手中的关世因对阵的时候,那人会坐收渔翁之利寻个机会将你两方全部拿下。到时,别说皇位了,就是你这颗项上人头,恐怕都不一定能保的下。”
李寅成被那一声拍桌小惊一下,神情稍有松动但仍然眼神戒备,“退一万步说他的确有可能居心叵测,但我能肯定的是,在我正式登基为皇之前,他不会另有动作。而你呢?一再催促我找一些能提供消息的物件,你这是真为我所想?怎么可能!只怕你的目的先是挑拨离间再是借机反扑而上吧?”
方如来站在对面叉着腰,笑得猖狂,“你我立场敌对,我当然要用尽办法反扑之。怎么,这有错吗?”
“你!”李寅成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说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方如来冷言道,“你左一个皇后娘娘,右一个皇后娘娘的,你就又真的是想与我共度一生了?你想要得到的无非就是我的能力而已。还是那句话,都是靠脑子吃饭的人,就别畏手畏脚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瘪三。”
“你这是在拱火?”
“怎么,还不明显吗?要我当面先给你两巴掌再加加油吗?”
“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你就怕还没反扑之前就先被大火烧死?”
“哦,是吗?那也得先把火燃起来再验证一下到底谁才会被烧死。”
“方如来!”李寅成头一回被人气得咬牙切齿。
方如来完全不当回事,在对面更是恶意的加了鄙视的眼神后才看过来,“事情不是光靠脑子想就能解决的,我们总得一步一步走着看不是?你我是立场敌对,但我们的目标中有一个是一致的,那就是尽快结束这闹心的皇权之争。你赢了,自是皇袍加身只手掌天下。而如果我们赢了,你唯一能求的也不过是能否留个全尸。”
“最后能赢的那个一定只能是我!”李寅成重重申明。
方如来鼻嗤一声,“反复强调此话的人通常都输不起。”
“你才输不起!”
“那就痛痛快快地把那个人的资料告诉我!于我,他当然是必须被了解的敌情,我不否认。但于你,他一样是必须被你从另一个角度了解的第三方势力。别以为资料泄露了就对你只有害处,说不准你还能从中找到一方独大的契机。”
方如来这话很客观。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被牵扯进来的话,她才不会管到底谁做皇上。
李寅成深深看她半晌后才道,“我明明知道你不会白白为我做事,可我还是觉得你说的有理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来自哪里?如此条理清晰地鼓动敌方加快攻势的话,怎么可能出自一个来自深山老林的和尚?方如来,你真的不考虑站到更有实力的我这一方吗?”
“绝不!”方如来毫不犹豫地摇头,“你对法华寺做过的,对我做过的,对护我之人做过的,我从不曾忘,也不敢忘。你我立场敌对,是从我被扯进这件事就开始了的。结束之时,只要我不死,那么就必定是你死。”
“你为我出谋划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为了最后致我于死地?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相矛盾吗?”
“我只坚信一点,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才会有机遇。”而如果什么也不做,任这批玩政治的男人们各自谨慎小心地步步为营的话,那么没有了时间先机的她首先就会被人吃干抹净。